看着绿桃和翠,以及这个冷冷清清少了人气的院,铎月娘轻叹一声,道:“以后要委屈你们了。”
绿桃摇了摇头,“姑娘在哪里,奴婢便跟到哪里,奴婢不委屈。”完眼神坚定的看着铎月娘。
铎月娘轻叹一声,“先前便问你不要跟来,就你死心眼,如今要吃苦了吧!”她虽然嘴上笑着,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多年的陪伴,让绿桃听懂了她话语里的歉疚。
绿桃微微一笑,露出一对甜甜的酒窝,“奴婢生来就是吃苦的命,跟着姑娘这些年都快忘了奴婢的本分了,如今从头来过,正好。只是苦了姑娘了,以后只怕姑娘动手的地方多了。”
铎月娘摇头,手里捧着茶杯,却是半天没喝一口,“只不知道今天她们的威风耍够了没有?隔三差五来闹一遭,那才真真烦心。”她顿了一下,自嘲道:“她们的心都不在这里,走了也好,省得闹心。”
翠看着绿桃在铎月娘面前没有半点谦卑,话随意的很,也壮了壮胆,脆生生的道:“主给奴婢赐个名字吧。”
铎月娘疑惑的看着她,翠便红着脸,轻声道:“奴婢不喜欢这个名字。”
“你进府以前叫什么。”有些人就是喜欢帮别人乱给名字,殊不知名字是父母对自己女的期望,何必剥夺了别人的美好念想。
翠笑笑,露出一对漂亮的门牙,道:“奴婢卖身以前叫嫣然。”
“嫣然”铎月娘咀嚼着这个名字,道:“到是比翠好听多了。”
她微微一笑,眼眶微红,“是我唯一还能保留的东西了,奴婢的家乡遭了水灾,从太和城逃到了这里,母亲病了,我们没钱,奴婢便把自己卖了。”
铎月娘心里一惊,不想这丫头也是个命苦的,便问她:“你还有亲人吗?”
翠摇头苦笑,“母亲不治身亡,原本还有个哥哥,也失散了。”
铎月娘只好安慰她道:“你还记得以前的事自然是最好不过,以后寻找亲人也方便些。”其实以后的事谁的清楚,如今铎月娘也不过是过江的泥菩萨罢了。
她便笑了,道:“奴婢想换回原来的名字也是这个意思,我进府已经三年了,她们都叫我翠,我怕哪天把自己原来的名字忘了就找不到哥哥了。”
“当然,名字是父母对你的期许,还是用回原来的名字吧!”铎月娘道。
嫣然灿烂的一笑,“以前有个读书人寄居在我家,恰逢我娘生下我,我阿爹便拜托他给个名字,他女嫣然一笑,最是好看,所以给了这个名字。”
“名字很不错呢,我的名字是夫人给的,那时我家里穷,我娘把我卖到府里,跟了姑娘才过了几天舒心的日,都忘记原来的名字了,呵呵。”绿桃有些羡慕的道,估计是想到了自己的亲人,申请不由多了几分落寞。
看着空落落的院,铎月娘不由庆幸院不大,不然二十多个人做的事,压这俩个丫头上,也够她们劳累的。这院原本十来个伺候的也够了,只是张氏为了打压铎月娘,故意多安排了一些人手,只等她见了人,再要走,给她一个心里上的下马威,这也是张氏的手段之一。可惜她还是算错了。铎月娘自都喜欢亲力亲为,只除了那头疼的女红学了个乱七八糟,对绿桃多有倚仗,别的都难不倒她。
铎月娘腊月二十出嫁,到了蒙舍已经是腊月二十六,新年也近了,张氏借着过新年的机会,直接不提她回门的事,这里有三朝回门的习俗的,蒙舍诏的先祖细奴逻娶三公主也曾经陪着她三朝回门,才有了后来绕山林的习俗,就是为了迎公主送姑爷的。如今他们家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被她随意一个借口便把铎月娘打发了。如今要过年不提也罢,还无故被禁了的足,让铎月娘出不了院,只叹她初来乍到,只能把一个“忍”字贯彻到底。
离除夕夜,也不过两三天了。合家要吃团圆饭,张氏破例允铎月娘出席。还派刘麼麽送了衣服过来。是一身红色的胡裙,大大的翻折领。作为新人,铎月娘装扮的喜气些并没什么,可这身胡裙却是磨得她没了脾气。绿桃郁闷的道:“姑娘穿红色到是喜气,不过奴婢觉得姑娘穿紫色的好看,显得贵气。”
铎月娘想了一下道:“你先前给我做的那条襦裙吗?我也是顶喜欢的,不过现下我能做的也不过就是低调二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