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毕,众人掌声奉上,彩凰又是一阵得意。看着铎月娘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不给妹妹送荷包,只是怕妹妹还不起礼尴尬,如今我一曲以毕,妹妹也应当有所表示才是,只是莫要又是那年的鹅鹅鹅,明天可是不能吃荤腥的。”着掩嘴笑了。
铎月娘有些无奈,自己都如此低调了,还能被彩凰盯上,实在不容易呀。眼看彩凰挑衅,本不想接她的挑衅,到底新来乍到,也不想被人轻看了去。不就弹个曲吗,她也学过几年的好不好。当下笑道:“姐姐弹的真好,妹妹望尘莫及,本不愿献丑,只是姐姐既然开了口,妹妹也不好拒绝了,不知姐姐的琴可否借我一用。”
彩凰嗤笑一声,“借你,你可知我这琴是什么来头,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铎月娘淡淡一笑,“姐姐的是,是我眼拙了,竟看不出此琴的出处,不知是号钟,还是绕梁,又或是绿绮,”眼看彩凰脸上的得意有些挂不住了,这才继续道:“还请姐姐赐教,也好让妹妹开开眼,长长见识。”
“对呀,嫡弟妹快,我也想听听。”皮逻岚唯恐天下不乱,又在一旁扇风点火。
彩凰不由瞪了他一眼,这才看向铎月娘,“今儿我心情好,便与你听听,此琴乃大唐制琴世家雷家所制。”
铎月娘哦了一声,笑眯眯的道:“这个我到是听过,大唐雷家家主制了四把琴,春雷、夏雨、秋云、冬雪,只不知是其中那一把。”
“你,”彩凰一下被噎住了,了一个字竟再不出旁的话来,只心有不甘的看着铎月娘,良久才恨恨的吐出一句,“你管它是那一把,反正我不借你。”
铎月娘也不介意,淡淡一笑,“不借算了,我本不擅长弹琴的,绿桃,取我的琵琶来。”绿桃应声退了出去,不多时候,取了琵琶过来。只把彩凰恼得又想发作,一时也猜不透铎月娘的深浅,不由有些后悔,自己从学琴,哪里是这个庶女能比的,早知道应该借给她去,到底是越不过自己去的,如今后悔已是来不及了。
铎月娘接过琵琶,调整着琴弦,淡淡的道:“许久不弹,也不知还能不能上手,一会若是弹的不好,也请诸位给我留个颜面,莫要笑话才是。”话间,已经调好了弦,试着把弹挑类和轮指类的指法都熟悉了一遍,一串幽婉缠绵的音符从她指尖开始流淌,恍若三月里的烟雨朦胧,又有桥流水的江南风光,更似二八少女的花季年华,时雨时情,都是那被思念拉长的悠悠时光。
一曲终了,皮逻岚忍不住使劲的鼓起掌来,大笑道:“奇了奇了,都琵琶铿锵,月姑娘如何能把琵琶曲演绎的如此悠远绵长,实在是妙极。”
铎月娘叹息一声,“可惜了许久不弹,竟是生疏了许多,让二哥见笑了。”
皮逻阁这才回过神来,笑着了一句,“月娘的曲胜在新奇,与彩凰的比起来,竟也不遑多让,实在不错。”
其实彩凰的高山流水弹的着实不错,铎月娘只在前世学过,重生后,偶尔才弄一下,到底只是保留了以前的功底,所以她只能取巧。彩凰弹高山流水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以前的十大名曲,照理,她弹的是琵琶,十面埋伏更合适些,只是临了又觉得没什么新意,索性换了个后世的曲来弹,取了个新意。
彩凰不屑的哼了一声,“街头传唱的东西,也值得费心思。”
铎月娘浅浅一笑,“姐姐的是,只是有一个词叫曲高和寡,月娘耳拙,实在欣赏不了高山流水这样佳作。”
皮逻岚拍手笑道:“可不是,我就爱听月姑娘弹的这个,曲调悠扬婉转,倒比那什么山什么水的有意思多了,我都记得一段了。”
眼看彩凰脸都绿了,皮逻阁阁举杯敬太夫人,“祖母,孙儿祝您多福多寿。”众人急忙起身,跟着敬太夫人。直把太夫人乐坏了,笑呵呵的喝着酒,“好,好,你们都是孝顺的,吃酒吃酒。一会还有皮影戏呢,你母亲今年安排了许多有趣的。”
眼见这出闹剧要给搅浑了去,白白的便宜了铎月娘,彩凰哪里肯甘心,她眉眼一转,笑道:“浪穹是穷了点,可也不至于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木雕的家具便是不错,月妹妹也不想着带一套过来。”一语完,全场寂静的看着彩凰和铎月娘,好不容易才岔开的话题又被带了回来,这个年夜饭也真够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