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逻阁一愣,不明白铎月娘为何有此一。铎月娘轻声道:“我有一计,可助三郎惑敌,至天明。”着凑近他耳边,悄悄了几句。皮逻阁先是眉头微皱,待得听完,面上已浮上喜色,顾不得旁人在场,一把把铎月娘搂进怀里,只把铎月娘尴尬得红了脸,再不敢抬脸看人。
山下,张斌手里捏着信封,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他实在不明白诏主为何要下这样的命令,想到皮逻阁与他的约定,他望着眼前的山坡,叹息一声,“就地扎营!”
几个副将面面相觑,与皮逻阁的约定他们是清楚的,他们早就到了山脚下,此时已经到了半山腰,今天就是围歼了那些屡屡冒犯蒙舍的敌军的好时机,不明白大军将为何不按计划行军,而要让他们就地扎营,眼看胜利在望,却不允许他们动手,不由心里都有些憋闷,只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只得试探的问了一句,“将军?”
张斌抬了抬手,“什么都别问,明天一早,我们便攻上山去。”心里却不由暗暗一叹,只盼着皮逻阁能熬过今晚。只要过了今晚,他便不算违了诏主的命令。
夕阳已经落到了山脊的背面,夜色沉沉的降临,浓稠的黑暗,重重的压在每个士兵的心头。皮逻阁的大帐旁,山顶上,山腰间,大大,升起了数十处篝火,皮逻阁命令士兵们在火上烤了肉,把山间猎来的野味都架在火上烤得喷香,铎月娘拉着皮逻阁的手,又拉了几个士兵,围着篝火,唱着简单的拍,开始打歌。起先,士兵们还有些不好意思,慢慢的都来了兴趣,只除了一直在暗中盯着越析动静的暗哨,所有的士兵都学着铎月娘的样围着篝火,吃着烤肉,跳着舞,大声的着,笑着,唱着。也有几个稍通音律的,没有乐器便吹着叶。简单欢快的节奏,让众人都欢快了起来,踏着简单的步,拉着手围着篝火尽情的跳舞,只在山顶上,山腰间,扬起一片灰尘,远远看去,只觉人影绰绰,似有大军在换防。附近的乡村里的村民见了这边热闹,也来了兴致,竟然也跑来凑热闹,到也是一片军民同乐,其乐融融的景象。皮逻阁心里也甚是欢喜,如此却是更好的迷惑了敌军。
越析的将士经过一天的对峙,心里早已生疑,估摸着是被皮逻阁骗了,他们深入敌后,援兵肯定没到。刚想点兵,趁夜偷袭,忽见山头上,山腰间,燃起了数十处篝火,人头攒动,扬起了大片灰尘,借着朦胧夜色,也看不清楚,只觉得如此浩荡的声势,想来定是援兵到了,不由懊恼一时心太过,失了先机,也歇了偷袭的心思,只能先休养好了,等天明在图围歼。
张斌一夜未眠,一直听着山那边传来的动静,那动静很大,一丝一缕牵动着他的心,想到皮逻阁对他的信任,想起儿时一起长大的情分,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悸动,思量半晌,终是下令拔营,众人摸黑向山顶爬去,借着夜色,隐秘在了黑暗里。他看着对面山头的篝火,心沉到了谷底,皮逻阁肯定因他的延误出事了,不由心里有些抽痛,他辜负了他。他不由攥紧了拳头,“传令下去,就地休息,天一亮便攻打越析军,务必杀光越析军,为三郎报仇,一个不留。”着他恨恨的一拳头砸在了树上。碗口的树枝摇晃几下,留下一个拳印。
对面山上的狂欢还在继续,众人都轮换着休息,皮逻阁把人分成了几拨,一些休息,一些唱歌跳舞,如此轮流着,一夜打歌到天明。这是一个狂欢的夜,众将士吃饱喝足,闹得尽兴,更是轮换着休息,养好了精神;也是一个大胆的夜,他们在敌人的包围圈里尽情的打歌,只为了迷惑敌人,争取最后的时机。
黑暗总会过去,黎明终将破晓,东方的天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皮逻阁站在山顶,看着山沟里的敌军,不由轻叹一声,可惜!忽然对面的山头传来了一阵喊杀声,定睛看去,波罗旗高高悬起,上面大大的蒙舍两个字,是张斌的援军到了,只见张斌红着眼,指挥着大军向山沟里的敌军冲去,敌军节节败退,不时传来一阵哀嚎。越析的军队摸不着头脑,昨天夜里明明是东面的山坡上有蒙舍的军队,为何今天早上进攻的方向却是从西面而来,退路被阻,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顿时乱做一团,才刚开战,自己内部就先乱了。张斌带着大军趁机突袭,一路所向披靡,杀人如砍切菜一般,大局已定。
皮逻阁大喜,“我便知道他定不会不管我,我便知道。”声音里犹带了几分激动。他拉起铎月娘的右手,“月娘,你便跟在我身后,我们一起灭了越析的军队,我带你回家。”着塞了把匕首在铎月娘的手里。眼见敌军已在眼前,他忽然又有些不放心,把铎月娘的手抓得死紧,想了想,又摸出一块手绢,把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绑在了一起,“如此我便能抓牢你的手了,除非我死,定不放开。”皮逻阁笑了笑,拔出腰间长剑,脸上表情瞬间肃穆,他挺直身躯,伫立在士卒后方,也不往敌军里冲,只捡了漏的人来杀,手起剑落,短短时间里,便结果了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