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月娘打发了嫣然出去,拉着绿桃的手,问道:“桃,你可还怨我当年骂你?”
绿桃摇头道:“当年是有些不解,不过我相信姑娘话自然有姑娘的道理。所以才时刻记着。自从跟着姑娘到了这里,我才知道姑娘是对的。”她顿了顿,指了指幽兰院的方向,道:“那位的院里有个丫头**雪,姑爷过去的时候,她多嘴提醒姑爷路黑提个风灯,被姑爷回了一个微笑,被那位知道了,当夜就被处理了,隔了几天才被人发现死在她们院里,围墙边的石榴树下。人都臭了,全身没一块好肉。”
铎月娘笑看着她:“你到是打听到不少,你做事我向来都是放心的,如今我只交代你一句,不论何时何地,发生了什么事,保命才是最最要紧的,我们的命只有一次,若不能好好珍惜,没了也便没了。”
绿桃有些迟疑,“姑娘有难,也不许奴婢伸援手吗?”
“嗯,你不用救我,你只需保护好自己,若我不心去了,你要记得好好活着,然后帮我报仇。”
绿桃仔细回想了一下铎月娘的话,还是有些不明白,铎月娘出嫁前,施氏曾嘱咐她,‘无论何时何地,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好铎月娘。’唉,好伤脑筋呀,自己是要保护呢?还是不保护呢?
铎月娘不愿再扯这个话题,这个社会死人是很平常的事,只要死的不是主,死个丫头和死只蝼蚁没多少缺别。铎月娘想到这里,不由对绿桃的未来有些担心,自己过的尚且战战兢兢,如果有一天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如何能保护好绿桃。便拉着绿桃的手问道:“桃,我记得你还长我几岁,你多大了?”
绿桃算了一下,道:“姑娘今年十六岁,我长姑娘三岁,十九岁了。”
“正是好年华呢。”铎月娘笑道,“等过些时日,挑个靠得住的,你出去吧。”
绿桃脸一下就白了,急忙跪地,道:“奴婢伺候姑娘多年,奴婢哪里也不去。奴婢哪里做的不好,要打要罚,全凭了姑娘高兴,求姑娘不要赶奴婢出去。”
“额!”铎月娘知道自己刚才没清楚,这丫头肯定是会错意了,只能解释道:“我哪里要赶你走了,你要走,我还舍不得。我只问你,可有中意的,如果有,你便与我听,我自然会帮你做主。若暂时没有,相中了哪家的郎君,你也只管与我听,我自然或为你谋划。”铎月娘叹了口气,“跟着姐姐的碧桃孩都有了。是个女孩,他的夫君多吉高兴的不得了,过年的时候还带着孩去给姐姐磕头呢。可怜你跟了我,好处没有,苦头吃了一大堆。”
绿桃听铎月娘完,知道是自己性急,想差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红着脸又低声了一遍,“奴婢伺候姑娘一辈,哪里也不去。”
铎月娘笑道:“傻话。”心里却谋算着趁着如今还能在皮逻阁旁边得上话,要把握好这个机会才行。
她们正着,皮逻阁大步走了进来,边走边问,“什么傻话?”
绿桃赶紧起身退出去沏茶,皮逻阁在铎月娘旁边坐下,笑问道,“你们在什么?笑得如此开心。”
铎月娘笑道:“绿桃跟了我好些年,从伺候我长大,我与她的情分自是与旁人不同,如今年岁也大了,想着也该为她寻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是吗?”皮逻阁笑了起来:“今天我也正为这事来求月娘呢。”
“求我?”铎月娘一惊,忙问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皮逻阁笑着,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是有事,不过也是好事。我的厮阿城前几天来求我,是有了心仪的姑娘,求我做主呢。”
铎月娘心思一转,已经猜了个大概,便道:“我却是做不得主的,桃自与我一起长大,情分早已胜似姐妹,我早就答允了要她自己择夫婿,此事还是要问过绿桃才好。”
皮逻阁笑道:“这两个人精,竟把你我都蒙在了鼓里,你且看看这个荷包。”
铎月娘疑惑的接过荷包仔细的看,是一个精致的绣花荷包,绣了并蒂莲花,这个到是寻常的花样,很多年轻女有了心仪的儿郎,都会绣这花样。铎月娘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是绿桃的绣工,她的绣工针脚匀称,线头一般都是捻开了,几股合一股,粗的地方多是绣了花心,几乎让人觉得她就是用一根绣线绣出来的花样。铎月娘再细细的翻看着,终于在荷包里边看到了两个绿色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