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铎月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多管什么闲事呀,这人真烦,还是守着自己的院和凤儿自在些。当下只好挂着疏离的微笑,也不答话,静静的陪在皮逻阁身边。
王昱饶有兴致的道:“昱后来寻了娘几次,想还了欠娘的银,可惜再没遇到娘!”
铎月娘只好低头淡淡的道:“区区事,王节度有心了。”
王昱心情仿佛很好,一直开心的笑着,继续道:“听娘来自越析,越析波冲是你父亲?”
铎月娘不想与他继续纠缠,她与皮逻阁的感情本就微妙,实在经不起他胡乱的猜疑,只得轻扯了一下皮逻阁。皮逻阁仿佛明白了铎月娘的心思,笑着道:“王节度,这是内人铎月娘,来自浪穹,越析的彩凰,自她父亲被阴害后,一病不起,没几个月便去了。”道最后却是语带哀伤。
王昱疑惑的看着皮逻阁,“去年我也去过越析,曾听承爵的于赠起,波冲是病故,怎么又成了阴害了?”
铎月娘心里一动,想起张秀对她的话,“我要张寻求尝尝笞杀之刑!”言犹在耳,铎月娘略一思索,便轻声的道:“听是豪酋张寻求与越析刺史波冲的妾有染,被波冲撞破,索性把人阴害了。可怜彩凰姐姐,伤心过度,卧床不起,没几月也跟着去了。”
铎月娘着拿着手绢擦着眼角,神情感伤,仿佛在为彩凰痛惜一般。她不知道的是这几年张寻求一直在打探张秀的事,可惜张秀本来就很少在人前露面,时罗铎死后,她更是整天呆在佛前,不出院半步。张寻求上门求见,铎罗望以姨娘体弱,又是寡居,不宜见人为由搪塞了过去。可怜张寻求想尽办法也见不到张秀,更是无法确定铎月娘的身份。
王昱听着铎月娘的话,心思一转,问道:“娘心善,当年街头初遇便慷慨解囊相助,如今这寻求如此可恶,还惹得娘不快,不杀他,不足以平民愤!”
铎月娘不话,只沉默的站着。王昱便转了话题道:“昔日娘赠昱白银,借观景楼给昱赏樱花,今日又得娘亲自下厨,烹调佳肴盛情款待,昱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
铎月娘心思一转,眼前一亮,正是个机会,不由轻声道:“王节度实在客气,如今妾有一桩心事,正想求王节度帮忙!”
王昱喜上眉梢,“娘请,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铎月娘斟酌着用词,轻声道:“彩凰姐姐辞世前念念不忘父仇,只拉着三郎的手,便是化作厉鬼也定要了那张寻求的性命,只叹那样会让张寻求死的太过痛快,解不了她心里的恨。如若有机会,定让他尝尝笞杀之刑,让他痛个彻底,自己便是死上百回千回,也心甘如怡。只可惜三郎那里就能把张寻求笞杀了,如今各诏势力错综复杂,也不是想打便打,想杀便杀的。一来二去,竟成了三郎的心病,月娘看了着实不忍,却又帮不上忙,真真遗憾。”
皮逻阁面色微怔,随即温柔的拍拍铎月娘的手背,柔声道:“月娘,你与彩凰姐妹情深,都过去了,你也莫要太伤心,起风了,回去添件衣服,当心一会头疼。”
铎月娘点头是,又屈膝行了一礼离开了堂屋。
王昱定定的望着铎月娘的背,心里有着难以掩饰的遗憾。他竟是来晚了么,若是他能早些认识她,是不是结局会有所不同,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单薄的身形仿佛不胜秋风,就那么一步步慢慢消失在他视眼里,这才愣愣的道:“此事不难办,就当是昱还当年娘相助之情,定当全了娘的姐妹情深!”也不知此话是对着自己还是想与她知道,匆匆几句话,他们又错过了么。
皮逻阁笑道:“王节度勿怪,月娘就是这性,都不爱惜自己,每日只把别人的事记挂在心里。走,我们继续喝酒!”一边,一边引着王昱回了宴厅,继续喝酒赏着歌舞,王昱却是提不起兴致来。
而那边,铎月娘知道张秀的心愿很快就能实现,心里不由雀跃了几分,只回想当年张秀出此话时的狠厉,估计她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吧。
接下来的几天,皮逻阁和盛逻皮便每日陪着王昱到处游玩,铎月娘不愿在露面,索性教了厨一些简单的川菜的做法,又炒了些底料,告诉厨可以直接取了煮菜,也可以炖了水盛在盆里,边涮边吃,荤素不拘。厨得了她的真传,一路上到也把王昱伺候的妥帖。一直在蒙舍耽搁了一个多月才依依不舍的离去,让盛逻皮和皮逻阁又是辛苦又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