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玉梅扶着高正,慢慢走了出来,短短一段距离,高正早已面色惨白,冷汗直流,想来伤口还痛的厉害,他依然努力的站直了身,不卑不亢的道:“少主,我们昨天早上送牛奶到府上,一路都把牛奶保护的很好,到了府门口的时候,一片树叶飘落到牛奶里,我急忙捡了出来,可巧被阿静看到,她便我们故意污了神女的牛奶,不由分辩便是每人刑杖二十,可怜我们都是有父母孩儿的,我们躺下了,一家的负担都压在了女人的头上。”高正虽然一直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仍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皮罗邆双手背在身后,低下眉眼,“虽然你们是佃农,但是阿静也不过一个奴籍丫头而已,竟敢如此胡作非为,死十一人,伤五人,如此罪大恶极,点了天灯也不为过。”
阿慈的身晃了一下,又努力站直。阿静听到她要受的刑罚,忍不住哆嗦起来,她大叫道:“少主,你不能如此对我,奴婢对你一往情深,为何你总看不到,为了你,奴婢多次违逆了南诏的意思,受了多少责难,少主,您不能这么无心无情。”
阿慈身又颤抖了一下,此刻却是再也站不住了,一屁股跌坐在地,那是她最得用,最合意,也是她当姐妹一样对待的丫头,不想竟也对她的夫君藏了心思。她试着伸手,想抓住什么,抓了几次都抓了个空,最后一个丫头,机灵的凑上去,扶起了她。阿慈的手很用力,抓得丫头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终于扶着颤颤巍巍的阿慈上了马车,车夫一拉马缰绳,呦呵一声,车轮缓缓转动起来,带着阿慈离去,只留下一路尘灰。
皮罗邆仿佛没听到阿静的话,也不耐烦理会她,一个贱奴而已,没什么大步了。他转过身看着铎月娘,柔声问道:“月儿可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铎月娘摇头,“没有,估计还在那头,”铎月娘指向南方,“不过找到个好吃的玩意,五哥可要尝尝?”
皮罗邆眉头微皱,直接忽略了她手指的方向,“什么好吃的玩意,可是你做的?”
铎月娘点头又摇头,“算是,也不是。是五哥的民聪慧,那东西真心不错。”
“了半天,你还是没是什么东西,让我好奇的紧。”皮罗邆微勾着唇角,牵出一抹浅笑。
铎月娘伸手指着尹玉梅道:“在玉梅家呢,可要过去看看?”
皮罗邆抬头看了看天时,点头道:“有点时间,走一遭吧!”话的平静,仿佛他与铎月娘的碰面,只是偶遇。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听到下属来报,铎月娘杀了人时,吓得他丢下一堆公务,便急急的赶了过来,他不怕她杀人,铎月娘不是个嗜杀之人,他只是担心她遇到危险。
皮罗邆如此巧合的出现,铎月娘心理明白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肯定派了人保护她,可她一闭眼,都是绿桃和阿城那一身的鲜血,不找到香花,她无法心安。罢了,先做自己的事,亏欠了皮罗邆的,她还有时间,可以慢慢还。
尹玉梅忙扶着高正在前头引路,皮罗邆见高正走得吃力,眉头微皱,李德手一挥,“你们几个,去帮一把手。”几个随从略一犹豫,寻思着要不弄条春凳过来,好抬了人走。
铎月娘噗嗤一笑,“不用麻烦了,有阿吧在呢。”铎月娘笑看着阿吧,淡淡的唤了一声,“阿吧!”
阿吧很委屈,它是蛇,虽然不是灵蛇,可它是灵蛇的蛇奴呀,它的职责是听人类蛇奴的话,虽然现在它为蛇女服务,可它实在不适合驮人好不好。可惜它的主听不懂它的忧伤,仍然执意的要求它办这件事。它的主是蛇女,是它的新主人,它很骄傲。可驮人这事实在是太高大上了,它完成不了呀。眼看铎月娘笑看着它,阿吧无奈委屈的伏下了身。
高正看到阿吧那巨大的金黄蛇身,腿都打颤了,哪里还敢让阿吧驮他,急忙摆手道:“不用,不用,草民能走。”
皮罗邆忍不住笑了一下,淡淡的道:“罢了,慢慢走吧,我不着急。”一路笑,气氛轻松了不少,一行人往高正家走去,村里几个老者也跟在一边,陪着心。
山神庙前,阿静被众人围着,绑了手脚,堵了嘴巴,头下脚上的倒吊着,在她身上抹上了蜡,把阿静做成了一根蜡烛,制作的过程中,早有情绪激动的村民跑了上去,用手撕,用口咬,都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阿静起先还闷哼几声,不大的功夫就没了声气,晕了过去。场面一度失控,皮罗邆吩咐了点天灯,自然是要点的,勉强安抚了众人,火石轻轻一碰,火苗串起,从阿静的脚上慢慢烧了起来,火苗不大,可也不灭,慢慢的,阿静的感觉到了疼痛,缓缓醒转,呜咽有声,可众人哪里还会同情她,她害死了他们那么多的人。火苗慢慢的点着,慢慢的有刺鼻的味道传出,那不大的火苗已经在缓缓吞噬这阿静最后的生命,一直烧了一天一夜,才终于烧了个干净,阿静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