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皮罗邆伸出手拿起铎月娘送他的布偶看了看,又转过头借着朦胧不清的月色打量着铎月娘,低声嘀咕了一句,“还是你可爱些!”
有皮罗邆带着,他们出府的事很顺利,到了药堂,由于名称不一样,闹了半天才终于买到了她需要的硝石和硫磺。其实硫磺在浪穹是最多的,这里有后世最有名的地热,温泉里随便收集一下就能收到一堆硫磺。至于硝石她只听过马房里,或者是年久的旧屋墙角下可以收集,具体怎么做却不清楚。而且还要一个马房一个马房的去刮,刮到的也未必纯净,随便买些先把试验完成了在。
这边一直盯着铎月娘动静的张秀,看着两个孩出了门,她的心情特别的复杂,过了许久,她坚定的抬起了头,这条路是她逼着她选择的,她不能看着浪穹就这么沦陷。为了自己,也为了浪穹,她别无选择。想到此处,她挺直了身,平日里柔弱的目光变得坚定,她做了个深呼吸,平静的道:“禾香,随我走一躺,去给少夫人请安。”
禾香答应了一声,心理却奇怪,张秀虽然是个姨娘,却从不见她主动给少夫人请安,两人偶尔见了也只是几句客气话,难得张秀这两天有了姨娘的自觉,主动要去请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以为是自家的姨娘终于开窍了,当下高兴的陪着张秀往施玲儿的院而去。
施玲儿听到张秀过来请安,心里嘀咕她这两天来的倒是勤快,也不愿花心思去揣度张秀的用意,索性把人请了进来。张秀给她见礼,膝盖弯了一半却被施玲儿一把拉了起来,施玲儿笑道:“今天是什么风把妹妹吹我这来了,还真是稀客呀!”着让人搬了蒲团来给张秀看坐,只等她坐好,上了茶。才继续道:“难得妹妹有空到我这里来坐坐,陪我话解闷,今天我可是让丫头们泡了苍山雪峰茶,妹妹尝尝这茶如何。”
张秀浅浅一笑:“夫人的茶自然是顶好的,妹妹粗人一个,哪里能品出什么滋味来,今日前来实在是有事相求。”
施玲儿一愣,张秀进府几年,何时求过她,向来都是低调淡漠的一个人,难得今天有求于她,到是添了几分好奇,是什么样的事让她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自己,“妹妹与我都是一家人,有事只管便是,何必如此拘礼。”
张秀点头笑道:“是,如此我也不与夫人客气了,前几日偶然听昭觉寺的菩萨甚是灵验,所以想去昭觉寺上香,求菩萨庇佑我浪穹民,望夫人能允了我出府一日。”
施玲儿是何等精明的人,张秀自此进府后,从来都是听的多,看的多,的少,更是难得能出她的院一趟,整个人安静得如同一个摆设,几乎让所有人淡忘了她的存在。想到此处,心里不由多了一番思量,又想到昨天两人的一番长谈,心思一转,开口道:“妹妹所言甚是,只是妹妹一个人路上孤单,不如你我姐妹二人同去,一来尽显我浪穹的诚意,二来路上也有个伴。”
张秀微笑着点头,“姐姐所言甚是,如此要劳烦姐姐照顾我了。”
施玲儿笑道:“你我能成为姐妹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妹妹莫要见外才好。”完话锋一转,“如此让他们准备着,一个时辰后出发,如何?”
张秀微笑着屈膝行了一礼,“任凭姐姐做主。”
施玲儿立即吩咐了下去,时罗铎听到下人传来的消息,心里也很是疑惑,如今大敌当前,施玲儿不收拾行囊,准备迁徙,却要去拜菩萨,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抽了个空,赶回了内院问情况,施玲儿只笑着是在府里烦了,约了张秀到昭觉寺为浪穹祈福。眼神却极其隐晦的看了张秀一眼。时罗铎看向张秀,只见她低垂着眉眼,让人猜不透她心里所想。想到她的身份,时罗铎只能无奈的摇头,交代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便不在多问。
张秀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经意的抬起眼睛,微笑着道:“一大早便不见了月娘和五郎,也不知道又上那里玩儿去了,等会回来了,少主也应该好好管管她们。”
时罗铎只觉得她话里有话,当着下人的面,也不方便多问,只好微微点了下头,算是记下了。又帮着检查了一下她们要带的东西是否齐备,送她们出了府,还派了一队家丁沿途保护,这才放心的让她们前去。
等她们离开,时罗铎略一思索,对守门的家丁吩咐了一句,“月娘和五郎回来了,速来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