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月娘举手对着烛火仔细打量着镯,道:“我只是心里不踏实罢了,这镯我很喜欢呢。只是奇怪戴的时候还挺大,戴上去就脱不下来,我以后身长大了,这镯岂不是要勒断我的手腕。”
张秀听她这话,温柔的笑着:“世间万物有灵,也许这镯也是个灵物,以后你的手腕长了,这镯自然也是会长的。”
铎月娘隐隐听出她定然是知道什么的,只好拉着张秀的袖摇着,撒着娇,拖着长长的尾音唤道:“娘~”
张秀只含笑的看着她,笑得一脸的温柔,“月儿,你还,等你再大一些,娘一定告诉你。”张秀心里很纠结,事情早已不受她控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月娘还,她希望她能多开心几年,只要几年就好。虽然发生在月娘的身上的事,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可那又如何,她如今还能能笑,能跑能跳,实在是最好不过。
铎月娘只好嘟起嘴,用无言的沉默来表达她的抗议。但是她也只能稍微抗议一下而已,面对张秀她根本不能抗争,她害怕张秀洞察一切的眼神。
第二天她们便回了浪穹,铎月娘花了一整天的功夫,好不容易才绣了一个荷包,把从昭觉寺求来的平安符送给皮罗邆,他却皱着眉:“月儿弄的这什么符实在不好看,这荷包上的黑鸭也太丑了。”他从受伤那日开始便一直在床上休养,也下不了地,着实闷的慌,如今也只能在口头上占铎月娘的便宜了。鸭?好吧,她其实想绣着苍鹰的,可惜没那本事。
铎月娘看他嫌弃,也不生气,嘻嘻的笑着,“五哥这会又嫌我手脚粗笨了,既然不喜欢还我便是。”
皮罗邆嘴角微微上扬:“你上次做的那个布偶才是最丑的,我也没有嫌弃过。这个勉强能入眼吧。”
铎月娘想了想打趣道:“上次做的布偶是我第一次做,手艺不好。五哥若是喜欢,等我再练练手艺,熟练了在做一个给你,可好?”
皮罗邆呆了一下,没想到月娘也会打趣他,摇头失笑道:“我一个男的,带几个布偶不奇怪吗,我还是要这个荷包吧,放这个平安符刚刚好,贴身戴了,你那惨不忍睹的手艺再没人能看到。”
她们正闹着,却听得一个女声飘了进来:“什么布偶,什么荷包,我也要。”铎月娘回头看去不是玉娘还能是谁,只见她和铎罗望打着灯笼走了进来。
“瞧瞧,我和玉娘披星戴月的赶来了,还是没有月儿的脚程快。看来我这哥哥在月儿心里的分量却是不如五弟了。”铎罗望含笑的打趣了一句。
玉娘还在一旁帮腔,“昨天去昭君寺,月儿就一脸的不乐意。一路上哄她开心我可没少费工夫,人在昭觉寺,心却一直记挂着五哥你,我心真累。”玉娘也是个爱闹腾的,哪里有热闹绝对往哪里钻的个性。
玉娘和铎罗望的热闹,却让铎月娘脸上羞红了一片,只好低唤了一声,“阿姐,哪有!”
铎罗望却哈哈大笑了起来,“都是自家兄妹,五弟为救你而受伤,你记挂着他也是应该的,我们可是发誓要守望相助的。”
铎玉娘也凑趣的道:“兄友弟恭!”然后他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四人都想到了第一次一起在祠堂里罚跪的场景。恍惚想来仿佛还是昨天,不想时光悄悄流逝,再过两年,铎罗望和皮罗邆也差不多可以亲了吧。那时他们会有自己的家,有自己要守护的责任,而她们也会寻找自己的归宿,不管誓言多么美丽,总会在时光的流逝里变得惨白。
见到他们进来,皮罗邆的话少了不少,但是眼眸微眯,唇角上扬,心情似乎很好的样。自从出事以后,他整个人沉默了不少,也是很久没有开心过了。
玉娘也跟着笑了一会又反应过来问她关于布偶的事,铎月娘无奈只好让皮罗邆把布偶给她看看。玉娘看到布偶,也是喜欢的很,嘴里连连着:“这布偶真好看,看着很讨喜,就是做工太差劲了。”着又掩口偷笑起来。
铎月娘早已练就了厚脸皮的功夫,也不恼火,只道:“阿姐喜欢,我回头让绿桃给你做一个。”
玉娘听了这话,两眼都笑弯了,连连道:“这是你的,可不许反悔,反悔的是狗。”
铎月娘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不过是一个布偶,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我有这么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