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狐疑,也不敢任性妄为。
直到踏到第二层,才渐渐放开步子,二层比一楼还要明亮些,却也是铺陈简单,一张桌子,外加一道屏风,屏风上绣着几位端庄的仕女,单手执着一把团扇,掩盖半边面容,一双清眸含笑望着他。
那一刹那,江有汜似乎屏风上面的仕女活了。吓得他直冒虚汗,心底懊恼不已。
匆匆巡视了一圈,见没有人,想着连忙出去。
“谁在哪里。”江有汜刚迈开步子,踏出一层,屏风后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柔柔的萦绕耳边。
难道是哪位公主对我芳心暗许,才约我到此相会。
江有汜收回迈出的脚,心里胡乱猜想,又暗自惊喜不已。
屏风后的声响,似脚步声,缓缓地极轻。
江有汜转过身去,看到屏风后出现的人,吓得几乎三魂尽散。
“督公饶命。”江有汜面色瞬间苍白,完了,这会肯定新帐旧账一起算。
公衍锦也是一脸不解,这个地方很少有人踏足,平时打扫的宫女也只在中午过来。江有汜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怎么在这?”公衍锦双眉紧皱,语气中夹杂着轻微的担心。这个傻子不会被人算计了吧。
“难道你不知道宫中是不可随意走动的。”公衍锦出口训斥,严肃的表情让人浑身一阵,在宫中这么长的时间,她的身上发出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正文 第九章出谋划策
冷风呼啸,屋檐外悬挂的八角琉璃灯,被风吹的东倒西歪,斜影乱坠,游荡在夜晚,带着一种邪魅之感。
江有汜垂着头,不敢出言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两个相对无言,公衍锦透过楼帘,望着远处宴会的灯火,道。“回去吧,宴会快要开始了。”
江有汜诧异抬头望着公衍锦,本以为他会借此事发挥,没想到只是简单的一句话。
“是,是,我这就去。”
扶着栏杆,脚步迅速噔噔下去。
十月份的天,已经开始逐渐变冷。风也是无意识吹打。
江有汜匆匆下了楼庭,像是逃命似的,唯恐慢了一下。
公衍锦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脸色顿时一变,她真得有那么可怕吗?
江有汜匆忙到了楼下,徘徊了半刻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来时候的路,来的时候是小太监带得路,一走一拐,他根本记不得。
公衍锦出来,便看到江有汜一人孤影站在湖边,湖水粼粼,他的倒影印在湖中,单影行只。红色大长袍在这黑暗的夜里,着其醒目。
“督公。”江有汜声音低吟,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眼神有些朦胧望着公衍锦。
“跟我走。”
江有汜闻言,立马展开笑脸,仿若方才的那个模样的人,并不是他。
公衍锦无奈看了他一眼,看来只有用得到她的时候,他才会换个表情相应。
夜色之下,两个黑影,一前一后,说不出的闲静和谐。
远处楼庭隐藏黑暗之中,一道犀利而又深沉的眸子狠狠锁住两人的背影。
公衍锦垂下眸子,望着地上落下的黑影,他的头,正落在她的脚下。她嘴角微翘,不留痕迹朝着一旁,挪动几步。
江有汜步步紧随她,心思不知道飞到了那里,丝毫没有注意到公衍锦的小动作。
直到耳边响起一阵喧闹声,他才晃过神。抬眸望向前面,公衍锦已经走了进去。
他整了整身上耀眼的大红长袍扯出一抹笑,大摇大摆进去。
“皇上驾到。”刚坐下,后面就响起太监的声音。
宴会瞬间鸦雀无声,全部朝着门口跪下,大呼,“吾皇,万岁,万万岁。”随即眼下一抹黄色从眼底而过。
涔文帝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大臣,朝高座坐下。见公衍锦盘坐下方,瞪了她一眼。
如若平常人,早就大呼息怒,而偏偏这人是公衍锦,接到涔文帝的眼神,公衍锦端起桌上的酒盏,朝涔文帝示意一杯,仰头一口尽。
这一幕刚好被进来的,顷昭桓看得一清二楚,眼神晦暗不清。传言公衍锦和他的父皇不清不楚,以前或许他还半信半疑但是现在他的心里完全确认了这个事实。
玄色衣袖下,手狠狠握进肉里,脸色平静,不知疼痛。
“爱卿,起身吧。”
“谢万岁。”
一旁的顷昭嗣,也放下行礼的手。宴会这么无聊,还不如躲在我的温柔香里,来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