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香事_作者:浣若君(157)

2018-09-07 浣若君

  抬起头来,她道:“乖了?听话了?”

  跪在地上的大姑娘抬起头来,低低儿叫了声大姑,抽噎着说道:“您留下我的孩子,只要留下他,我啥都干。”

  却原来,这大姑娘竟是个生过孩子的妇人。

  她脸蛋儿倒是跟锦棠有几分相似,瓜子脸型,眉周眼正的,猛一眼瞧上去,倒颇像刚嫁入陈家时,犹还带着些婴儿憨的锦棠。但从她的肚子和鼓胀的乳房可以看得出来,这胖,是因为新产过的原因。

  说起孩子,齐梅眉宇之间便是一股子的厌恶与嫌弃,仿佛是个什么隔应人的脏物儿一般。

  啪一声合上帐本子,她道:“我的如意啊,你也是傻,那东西不弄死,烧了,留着它作甚?”

  却原来,这胖丫头就是齐如意。她拍着自己叫奶胀湿的胸膛,从胸膛里往外呛着哭声:“大姑,哪不是东西,是我怀胎九月生下来的孩子,你们不养,我养,我养好不好?”

  齐梅于是道:“去隔壁吧,淮安还等着你呢。哪东西是死是活,全在于看你怎么伺候我的淮安。”

  于是半个时辰后,略微梳洗了一下的齐如意,就叫齐妈捉着,给送进了陈淮安的房里。

  *

  陈淮安的门是反下了门闩的,但既是老娘,齐梅当然棋高一着。

  东厢共三间,一间是厨房,另有一间堆着米和面的杂物房,再接下来,便是陈淮安的卧室。在杂物房与陈淮安的卧室之间,有道窄门,用几袋子谷子顶着,没有上锁。

  所以,齐如意是从这挪开了谷子的小门里进的屋子。

  她对于陈淮安倒不陌生,只是她爹是个半疯子,她娘是个彻底的傻子,像陈淮安这样自幼儿娇惯的大少爷,自然瞧不上她。

  齐梅给齐如意说了多回,罗锦棠是个酒家之女,性子粗野,天生的浪荡,这才成亲不久就懒得在陈家呆着守规矩,又回到酒肆,去干她勾人的行当了。

  是以,陈淮安格外的苦闷,这些日子来天天借酒消愁。

  齐如意有些不可告人的把柄叫齐梅抓着,本不想给人作妾的,无奈之下,也是怜惜陈淮安,只穿着件无袖的小褂儿,三更半夜的,这就来爬床了。

  陈淮安倒也没醉,只是午夜梦回,摸了一把身边人的膀子,软嫩嫩胖乎乎的,犹还以为是初成亲时的锦棠,一把就搂了过来,将她往怀中一揉。

  这男人虽说生的粗纩,身上的味道倒是格外清正,而且齐如意打小儿就对陈家这相貌出众的二表哥怀着些爱慕,随即深吸一口气,两瓣双唇于黑夜中就对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陈淮安的贞操,我来守护。

  第68章 桃李芳菲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手掐喉,翻身而起,膝盖重重顶下来,另一手再反锁上齐如意的两只手,陈淮安还带着些酒气的嗓子里便是一声嘶嚎:“谁派你来谋杀本官的,说?”

  齐如意本是侧躺,此时叫他膝盖压着腰,劲手锁着腕子,喉咙几乎掐到喘不过气来。

  而且他不只是想制服她,齐如意渐渐儿觉得,陈淮安怎么像是想捏死她。

  她费力的挣扎,张大了嘴嗬嗬而叫,但皆无济于事,他的手越掐越紧,她已经在既将要死的边缘了。就在这时,她狠拿的抬起腿于床上敲了两下,陈淮安才似清醒过来一般,蓦然松开了手。

  “齐如意?”陈淮安点着了灯,凑过来瞧了一眼,随即一把将她从床上拖了下来。

  他上辈子干的亏心事多,遭过的刺杀当然也不少,以致于到后来,床榻之侧夜里从不留人,就是生怕有人半夜起了贼心,要行刺杀之事。

  刚才蓦然感觉到有人,闻着体香不对,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当然是先杀了再说。

  若非齐如意拿脚蹬的哪几下吵醒了他的酒,此时她也许已经是个死人了。

  陈淮安只穿着件白色的单褂子,端着盏灯于地上疾走了几步,伸脚欲踏,终又不忍,忽而折回身,伸手仔细的去扑床,似乎是怕齐如意方才躺过,要弄脏了他的床似的。

  蓦然,他又停住,再回过头来,终于狠狠一脚踩了过来:“你,你居然把锦棠的床给弄脏成这样,她往后可怎么睡?”

  一股秽气在空中弥漫,濒死时的那种恐惧,吓的齐如意尿了满裤裆,就把锦棠的床给脏了。

  本来就家不成家,锦棠也是彻底把他给抛弃了的。

  陈淮安如今在陈家守着的,就唯有这张床,和床上的铺盖,唯独床铺上,还有点锦棠的气息,不期就连这铺盖,都叫人给脏了,至此,在这个家里,陈淮安还想坚守的,一分一毫,都给齐梅糟踏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