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香事_作者:浣若君(217)

2018-09-07 浣若君

  短小,精悍,刀柄特地加长,钢柄上用树脂雕出细密的凹槽,以增加持刀者对于刀柄的控制力,积蓄了所有力量的一刀,扬空劈下,头颅高昂的马匹一声长嘶,血溅三尺,带着马上的貉台一起失去平衡,摔倒于地。

  整个河西最大的羌人土司,居然就这样摔到在了土里,啃了满嘴的黄土。

  陈淮安瞧着上百人的队伍围了上来,刀往身后一背,连连儿的笑着:“好汉们,何必打打杀杀,小生也不过个读书人,你们这又是何必?”

  能在打完马邦的老大之后,还笑的跟个傻子似的,那肯定就不简单。

  马邦番子们觉得,自己怕是碰上刺儿头了。

  旋即环形阵势摆开,将陈淮安三人团团困于中央,马匹整个儿跑了起来。

  于远处望,青天如洗,荒野苍凉,一股黄烟越腾越高,半个时辰后,黄烟阵中踉踉跄跄跑出两个人来。

  齐高高和骡驹。

  齐高高背着拼死救出来的朱佑镇,骡驹持刀断后。

  而挑起事端的陈淮安,是马帮们追逐的焦点,还在马阵中撕杀。

  俩人从马阵中突出来,跑进一片白杨林中,把朱佑镇架到马上,齐高高抹了把脸,吼道:“骡驹,犹豫甚,快走。”

  骡驹持着把刀,还想冲回去:“二爷还没回来了,咱们如何能走,让这人先走,咱们救二爷去?”

  齐高高急眼儿了:“便他死了,罗家大姑娘也有我了,不跑,你要等马邦的番子们吃了你?”

  说着,他翻身上马,将好容易解救出来的朱佑镇一拖,转身就跑。

  骡驹连着吼了几句没良心,跺了跺脚,遥遥瞧着一片乌云飘过来,一咬牙,又朝着黄沙漫天,马蹄疾走的战场冲了过去。

  这时候陈淮安也逃出来了,正在戈壁滩上玩命的奔跑着。

  他身上所受最重的伤,是左臂上一道深及三寸的口子,肌肉整个被拉伤,几乎划断一条胳膊,是他在抢夺朱佑镇的时候受的。

  叫骡驹拖着跑了几里路,俩人躲进河里,一人含了一根麦管子透气儿,才能躲得过马帮的追兵。

  骡驹不比齐高高是只总想抱窝的大杜鹃,老还想着人家娘子,是真心实意拿陈淮安当好哥们,瞧着陈淮安一件袍子上满是血迹,抹了把脸上的泪,颤声问道:“二爷,你咋样?”

  陈淮安从水里凫了出来,啐了口泥沙,道:“骡驹,过来仔细瞧瞧,你二爷我脸没破相吧。”

  骡驹瞧着他一脸胡子横生,两颊深陷,瘦脱了相,蜕光了毛的野狗一样,点了点头:“瞧着已经没相了。”

  陈淮安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来,摊成个大字在河摊上:“那完了,你家嫂子是不会再要我了。”

  却原来,是为着这个。

  这段日子,他们东奔西躲,在戈壁滩上忙着实验火器,虽说吃住都不错吧,到底因为劳苦,全都瘦脱了相。

  而陈淮安的相貌,以男子来论,阔朗大气,便一件直裰,也满身风骨。可有一点不好,只要胡须长一点,瘦一点,真真儿的马瘦毛长,又仓惶又寒酸,再兼他昨夜一夜从凉州府奔赶至此,又受了伤,简直惶惶然如丧家之犬。

  骡驹瞧他伤心成这个样子,只得又违心的夸了两句:“大哥的相貌,没得说的,就连方才咱们救的那位公子,于逃跑之时,还不忘赞您,虽说一介书生,但相貌堂堂,顶天立地,一瞧就是能成大气之人。”

  陈淮安苦笑了笑,一把掰上骡驹的手腕,道:“走吧。”

  他这辈子,也不可能有葛青章一般如花似玉的面庞,还是省了瞎折腾吧。

  作者有话要说:  葛青章:凑不要脸,纵欲过度。

  陈淮安:我要说我这脸是憋青的,有人信吗?

  第94章 书生擅武

  三日之后,凉州府大都督府。

  二皇子朱佑镇由大都督林钦陪同,就在正殿,等候救他性命的那几个书生。

  朱佑镇生于宣宁三年,肖蛇,而今年恰是个蛇年,也是他的三十六岁本年。

  大明的国境线,北不过宣府卫,但是西边,却一直要到永昌卫,而塞外这一片大平原,朝廷一直很重视,因为它算是除了两淮之外,最大的粮食产地。

  朱佑镇代父巡边,却不料居然遭遇一场绑架,可以说是吓掉了魂魄,不过,他虽生于优渥,但为人心思镇定冷静,经过三天的休养,已经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