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堂香事_作者:浣若君(95)

2018-09-07 浣若君

  《孟子》是经义中最长的一篇,全篇共计三万多字,今夜要把它整个儿背颂下来,陈淮安就不能一心二用。

  他伸着一只手,才把她一条细腿儿压下去,转眼,她又悄悄儿的伸出来了,小细腿儿就在冰冷的床壁上贴着。约莫是醉了酒的缘故,腻白的肌肤下往外浮着一层子的淡粉,格外好看的颜色。

  若是上辈子,他能从脚趾头一点点的,吻到她的头发梢子上去。

  “你猜我这里头穿的是什么?”锦棠喘了口气,索性一把揭开了被子,声音甜丝丝的,格外的调逗。

  藕和面的丝质寝衣,勾勒着她身材的轮廓,琐骨间浅浅的微凹里停着两捋墨玉色的发,果真是热,微微的濡湿,随着她的呼吸轻颤着。

  陈淮安不敢答,因为无论他答什么,只要一张嘴,她立马就能把身上的衣服掀下来。她这问题是个坑,就是诱着他往里钻呢。

  这时候她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整个人陷在情欲之中,只怕他的手抚上去,她就能顺势缠上来。

  这种情况下还读什么书。

  陈淮安于是合上书,搬椅子转过来,转身正对着锦棠,见她一只手摸过来,将哪只绵玉一般细腻,温热软腻的细手贴到唇吻了吻。

  她随即双眼迷蒙,伸长脖子,极满足的叹了一气,仰着背,躬着腰,于床上不停的扭动着,像极了,那些密寺里头,匍匐在欢喜佛脚下的明妃们。

  第40章 灵前拨灯

  “二哥。”窗外忽而一声唤,是陈嘉雨的声音。

  他道:“父亲怕是有些儿不好,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吐,不停的吐,怕不是吃东西吃坏吧。”

  陈淮安当时拍了两枚极细的银针在陈杭脖子里头,若是运气好,针能绕过要害,便多活十年八年也是可能的,若运气不好,银针游走到要颈间的骨髓之中,断气也不过转眼。

  徜若郎中来诊,只要不解剖尸体,一般都会诊断为是中风,或者惊厥,总之,除非割下一寸肉一寸肉的摸,是绝不可能检视出死因的。

  这是在大理寺时,陈淮安所学到的阴损法子,因银针在体内走动,全凭运气,拿它杀人,一般都要淬毒,否则作用并不大,所以虽是一门技法,但用的人并不多。陈淮安找这么个法子,也是对于养父格外的宽容与恩情了。

  总还是希望,他能多活一阵子的。谁知这会子银针就发作了,真真报应不爽,这是苍天要替上辈子屈了半十多年,牙烂了也只能往肚里吞的罗锦棠,报仇呢。

  锦棠不肯松陈淮安的手,此刻,于浪在情欲小舟之中的她来说,他哪只手便是唯一的可喘息之处。陈淮安闭上眼睛,仰起脖子轻舒了口气,道:“他可说过什么?”

  嘉雨道:“说了好几回,说对不住二哥您。”

  陈淮安笑了一笑,终于还是撕扯着,脱开了锦棠费力想要抓住他的手。道:“你等着,我也去看看。”

  陈嘉雨随即道:“你也不方便,不必了,我和娘,还有大哥守着他就好。”

  陈淮安怕锦棠这个样子无人照顾,也不敢离开,过了半晌,锦棠见他没有别的动作,痴缠浪闹那一套就又开始了。

  “二哥,待二嫂好一点,不要再欺负二嫂了。”站在外面的陈嘉雨居然没走,又还来了这么一句。

  这小小少年,书读的多,但是因为天性内向,青春期又来的晚,什么都不懂。

  下意识里,总觉得是因为陈淮安夜夜欺负了二嫂,她才会不开心。才会整日和二哥吵吵闹闹,哭个不停。

  陈淮安苦笑了一声,随即捂上锦棠的唇。她顺势也就缠了上来,两瓣嫩唇,在他粗糙砂砾的掌心之中碾濡着,磨蹭着,吻着,浅浅的热息,就在他的掌心之中。

  肝火裂到鬓角,陈淮安闭上眼睛,听着正房里齐梅的哭声,陈嘉利的叫声,不一会儿来了几个郎中,似乎正在争执,该怎么给陈杭用药,保住这明日就将上任的县令公的一条命。

  *

  半夜子时,正房里响起极为凄厉的一声尖嚎,吓的叫酒冲昏了头脑,正扒着陈淮安一只手哼哼唧唧的罗锦棠都有片刻的醒酒。

  随即又是一声男子尖锐的哭嚎,一声接着一声,仿如叫兽夹套住了的野兽一般。随着这一声声的哭嚎,明日一早该要走马上任的代理知县,就这样与世长辞了。

  不过,锦棠吃的是罗家酒肆里发酵过很多回的陈年酒渣,时间越久性子越烈,所以不一会儿,她闹累了,也就迷迷蒙蒙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