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澈只是杀了她的儿子,她要借陈澈儿子的手,毁了陈澈一家才行。
否则的话,陈杭可不就是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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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自家的丧事,锦棠和刘翠娥两个便不必在厨房照应,把厨房的一摊子,全交给陈家大房和三房的儿媳妇们,自己专跪在灵前,做孝子,给前来吊唁的人行礼了。
陈淮安相貌生的好,又性子开朗,今日专做支客,负责迎来送往。而陈嘉利,则掌管起了银事调度,俩兄弟倒是配和的很好。
唯独陈嘉雨这个最小的,则跪在两个嫂子身旁,专门在灵前拨油灯。
这孩子本是个鹿眼蒙蒙,白肤细面的清俊相貌,一夜之间唇上冒出一圈的绒茬子来,两只眼睛深陷到眉骨,眼眶都要脱出来一般,就哪么直愣愣的,盯着盏油灯。
刘翠娥一直在进进出出,似乎心神不宁的样子,总是静不下来。锦棠看在眼里,倒也不说什么。老爹开的是典当行,刘翠娥对于银钱自然有格外的敏锐。
老爹死了,三兄弟虽说暂时不会分家,但今儿来吊唁的人都是带着银子的,管帐的哪个只要稍微捞点儿,就是一抹子,更何况棺木,酒宴,招待人的一套全是现备,这一出一进,又能余下很多银子来。
上辈子分家的时候,齐梅翻出一大笔的外债来,陈淮安因为陈杭的死,担下债务,净身出户,过起了苦日子。
刘翠娥和陈嘉利虽说过的清贫,但有家有业,刘翠娥还如愿心偿有了孩子,比之陈淮安俩口子,算得上家业齐全了。不过陈嘉利和刘翠娥为人都很不错,时不时的,就会接济锦棠和陈淮安一点儿。
所以,锦棠便瞧见刘翠娥心神不宁,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就算分家,也是由齐梅一手把持,儿子们谁背债谁得实惠,也是她说了算。刘翠娥和陈嘉利,也不过俩个任齐梅摆布的傻子而已。
寒冬腊月的,守灵可是个清苦活儿,为了表示孝子们的孝意,前来管事的总理把炭盆子都给撤了,穿堂风冷嗖嗖的灵位前,就只有一盏明明灭灭的清油灯。
这清油灯,是陈杭的引路灯,要引着他往奈何桥去,万一灭了,他就走失入恶道,成个恶鬼了。
锦棠的腿下虽说是稻草,但稻草下面,陈淮安找了件自己的翻毛羊皮袄出来垫着,倒是隔绝了寒气,就是腿面上冷的厉害。
“我爹的县令,真是拿二嫂换来的?”陈嘉雨寒着一张脸,在枯草从中拨拉半晌,将自己腿下所垫的另一块羊皮袄抽了出来,覆在了锦棠的膝盖上。
作者有话要说: 设定里,应该是叫冯爱莲,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后来就变成了黄爱莲,大概是,黄爱莲更顺口吧。2333,所以,冯家一派,从此都得姓黄了,不论怎么说,黄这个姓,听着就阔气不是。
所以,外室姓黄,但是我不记得前面哪一章提过,有好心读者指一下,我回去改正,把冯改成黄。
以及,外室是个传说,外室无处不在,2333,但她离出来还有些距离。
以及以及,黄爱莲要酒肆,并非女配强势插入,就算上辈子,齐梅要酒肆,也是因为黄爱莲的授意,她要酒肆,是因为其商业版图上的需要,真的不是为了出来刷存在感哈。
第41章 口舌生津
显然前天夜里陈杭吵吵,在儿子们面前把什么都兜出来了。
但是齐梅什么都不会说的,毕竟拿儿媳妇贿官,真抖出来,陈杭死了都没个好名声,要叫人戳脊梁骨。此时她特地压下事情,静悄悄的办丧事,便是打算用陈杭的死,把一切抹过去了。
锦棠见陈嘉雨一双善善柔柔的鹿眼中微浮着泪花儿,不可置信但又无比痛苦的望着自己,轻轻唔了一声,柔声道:“嘉雨,都过去了,咱们就不提,不追究,不说它。只是苦了爹,最终没能做到县令。”
陈嘉雨忽而轻嗤了声笑,语声却极为苦涩:“父亲曾说,不要去贪图便宜走捷径,因为每一条捷径,恶鬼都悄悄在上面标注好了价格,而哪个价格,是我们所偿还不起的。”
陈杭用这样的谆谆良言教导着儿子,自己背地里却拿儿媳妇换官作。便死了,儿子也不敬他,陈嘉雨伤心的,只是自己视之为偶像的,父亲这座高山的崩塌罢了。
锦棠忽而一个念头,嘉雨上辈子哪本手记抛开不论,他其实是因为发现了陈杭的人品,受不了自己敬仰的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才会绝决跑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