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都只是因为何平戈并没有真的看过顾念手里拿着砍刀,一刀将敌人的头颅砍下来的样子。
他通过文字了解到的东西,能够通过顾念故意对他的示弱而被缓解,但是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看到了那样的顾念呢,那么顾念现在的伪装,对于何平戈来还有没有用?
如果没有用的话,他是否会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样,也离她而去呢,甚至于站在她的对立面呢?
有那么一瞬间,顾念甚至是因为自己的想法而被自己捅了一刀,她无法预知到以后的事,但她也是实在的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与其得到的东西再失去,倒不如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往往可以省略掉伤心的过程。
顾念刚刚又那么一点动的心,又被她自己按捺住了。
明明时间还没有过去多久,何平戈倒来的茶还是温热的,但顾念却觉得自己由头到脚,都是冰凉的,不过也不算糟糕,至少清醒了许多。
顾念有点疲倦的眨了眨眼:“我困了。”
何平戈哪里知道就这么短短的一会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是当真以为顾念累了,就起身将顾念的靠枕扯走,叫她舒舒服服的躺在软枕上:“我就在隔壁,有事情的话,就立刻喊我。”
顾念只当听不见,闭着眼睛装死。
而何平戈在等了一会没有动静后,也就笑了一声,从新将杯子里的水蓄满,然后放在了顾念触手可及的床头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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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半夜,睡梦中的何平戈被一个不安的声音吵醒,他第一反应是莫不是见鬼了,而后才反应了过来,这个声音其实是从自己的隔壁传过来的。
为了方便半夜顾念的声音自己能够听得见,何平戈离开的时候,特意没有把暗门管严,这会听了声音里面起身奔了顾念那边去。
顾念躺在床上,似乎仍是没睡醒的样子,但她虽然睡着,却看起来睡的并不怎么好。
满头的虚汗,眉头皱的死紧,断断续续的在呢喃一些何平戈根本听不懂的话。
但很显然的是,顾念这会做的是个噩梦。
犹豫了一会手,何平戈走上前去轻轻的在顾念的床边蹲下,放柔了声音温柔低呼:“司令,司令?醒一醒。”
何平戈的声音清朗,刻意放低后又是另一种风情,近乎于是,那种陈年佳酿的醉人滋味,叫人听了,便觉昏昏沉沉的,恨不得溺死在这温柔的声音里。
但很显然的是,顾念并不这么觉得,她是带了满眼的惊恐在何平戈的声音里醒来的,而几乎是她睁眼的那个瞬间,她就直接从枕头底下掏了枪,直接抵在了何平戈的脑门上。
实打实的真家伙,何平戈甚至能够给闻得见因为顾念的动作太亏,上保险的时候那细微的一点火药味。
冰凉沉重的枪口抵在脑袋上,何平戈说不怕是假的,但他知道顾念没有杀他的心,应该只是黑暗里看不大清楚的习惯性动作,于是尽量不带威胁的举起了双手,温和道:“司令,是我。”
☆、第五十六章 药
四个字,有点艰难的送进了顾念的耳朵里。
顾念仍没有从自己的梦境中清醒过来,炮火,断肢,才说了要回家看媳妇,下一刻就被炸成了焦炭的好兄弟。
她粗重的喘着气,努力的按捺下自己想要勾动手指,好让自己面前的脑袋在自己面前爆开的欲望。
大概过了五分钟,她的呼吸才慢慢的平稳了下来,而后她仿佛失去了力气似得,坠下了手,手和手枪一并磕在了床边上,吓了何平戈一跳,他连忙从顾念的手里把枪支拿走,以免它会走了火。
顾念顺从的默许了何平戈的动作,而后有点不赞同的骂道:“你个蠢东西,我不是跟你说过我睡觉不安稳吗?”
何平戈刚想说没有,却又想起来了这件事的确是有的,甚至就是在他第一次来住到这里的小沙发上时候的事。
只不过那时候,自己是把这件事情理解成为了一个警告,他以为顾念是怕自己想杀她,所以拿曹操梦中杀人的典故来告诫自己。
没想到,原来顾念那个时候说的是真话,而她那次的警告,也就直接从警告,上升成为了善意的提醒。
何平戈不太希望让顾念知道自己曾误解了她的好意这件事,索性就直接避过了这个话题,温声问道:“您做噩梦了?”
顾念虽然没有得到回答,却也不觉得什么,缓缓的倒回了床上:“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