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的语气淡淡的,似乎是在说一件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其他人也是一样,其实我没有变,只是你们一开始只看到了我的一面,而你们就这样一厢情愿的以为这是我的全部,而当你们真的看到了全部的时候,你们反而会厌弃我,因为我和你们以为的那个我不一样。”
轻轻的叹了口气。顾念笑着道:“如果他们以为我是好人,就是会一直希望我是好人,见不得我有一点不好,与其这样的话,我不如直接给他们最后的观点,也算是节约了我们双方的时间。”
她的眼睛望进了何平戈的眼睛里:“是不是方便多了?”
顾念看起来是笑着的,但她的眼睛里却没有什么笑意,她现在脸上的笑,其实更类似于一种保护机制,希望别人认同她说的是对的。
君不见,顾念隐藏在袖子底下的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指甲戳着掌心来稳定情绪。
或许别人看不到这个细节,但何平戈却不是,他直接起身在顾念的身边坐下,握着顾念的手腕,将她的手掌慢慢展开,然后将自己的手掌覆盖在顾念的手上,之后微微一错,便成了十指相扣的样子。
何平戈微笑着道:“司令的担心不必在我这里,我从一开始对你的印象就已经差到了最底层,那么以后无论你做什么,在我这里都只是上升,再没有下降的空间了。”
然后,他又道“所以,司令想看戏,就早点好起来吧。”
顾念不擅长感情这件事,她能想到最好的事情,就是自己的娘亲和老爹这样的了,故而她现在对于何平戈这些话,很少有一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接着这句话,她猛的把手从何平戈的手里抽了出来,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头,高声叫道:“我的天啊。”
她表情十分真实的痛苦,头发被自己揉了一把显得乱七八糟的:“何平戈,你是个什么何平戈,你分明就是个鹦鹉吧,你这句话今天都说的我要背下来了。”
一句话笑的何平戈前仰后合,他道:“您若真的想叫,别叫鹦鹉,叫留声机得了,我这时不时的晚上还得放歌儿。”
顾念不说话,只拿脚去踹他,而何平戈也不怕她踹,但嘴上却十分配合的告饶着。
他们似乎找到了适合两个人的相处方式,轻松且自在的,完全抛却身份的
午饭结束后,两人并肩去花园里遛了个弯儿,然后重新让何平戈吃了半片安眠药,陪着顾念睡了个午觉。
等何平戈醒来的时候,顾念已经不在了,询问了长命才知道,顾念是去处理公文了,这叫何平戈不由得啧啧称奇了一下,他还以为当军阀没必要这么累呢。
何平戈换药的手法还不熟练,之前在顾念身上实践的时候,要不是顾念偶尔也提上两句,他恐怕就出了错,索性在询问了顾念一时半会出不来后,他索性就出门去找了周大夫。
两边人都是忙碌,等到再相见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分了,也不知道顾念是什么恶趣味,居然是一个大桌子,莺莺张生连着顾念都坐好了,菜也上好了,就等着何平戈了。
偏偏有意思的是,顾念还不许派人去通知何平戈。
于是就肉眼可见的,莺莺和张生的脸,从一开始顾念主动邀请他们吃饭的喜悦,到了现在的一张脸阴沉的能挤出水来,可碍于在顾念的面前,却又只能强做微笑,弄的十分扭曲。
何平戈进门的时候,就看见百岁正等在门口,一见何平戈就迎了上来,面上还带着点古怪的意思。
何平戈看出不对劲儿来,上前两步温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百岁却不肯说,眼神飘向不远处,不自觉的调高声道:“何老板,您回来了,司令在等您吃饭呢。”
这句话远远就不只是说给何平戈听的了,何平戈眼见着有其他的小丫鬟一路往客厅里跑去了。
何平戈更觉得奇怪了,这似乎是有什么诈在等着自己,他有些疑惑的问到:“等我吃饭?”
百岁不再回答,只是拿眼睛示意何平戈该进去了。
何平戈心知问不出来,也就不和百岁磨功夫,往餐厅走去。
其实原本看了百岁的神情,何平戈是有点担心顾念是不是因为什么而生气,可现在看起来却不是,相反,顾念看起来眉眼之间都隐隐含了笑意,就好像那种等着看戏的样子。
何平戈心中奇怪,面前却不做显露,走上前去轻声叫:“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