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的手掌在他那个不疼了出口之后,就已经按在他肩上一道不算太严重的伤口上了,随着她轻轻一压,何平戈便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看着他这样,不似刚才睁眼说瞎话,才有些满意,顾念哼哼笑道:“你总是不说实话。”
何平戈疼的冒了虚汗,也起了一点火气,闭着眼睛忍下来疼痛的余波口中只道:“戏子的嘴里,都是这样。”
沙哑的嗓音入耳,顾念似乎被他梗了一下,只调转了话头问他:“我当时叫你喊,你为什么不喊。”
何平戈当时是清楚的听到了这句话的,他也知道这顿打是为了给别人看的,但他当时却偏偏的就是出不了声。
仿佛是不满意没有回答,顾念又轻轻的按了一下,这一下直接疼出了何平戈的满目水汽,倒不是何平戈想要靠哭来博取同情,而是人自身的条件反射。
都说戏子的嘴里是没有一句真话的,有时候何平戈自己都认可这句话,他是知道自己的眼睛漂亮的,这会含着水雾,他有意的去拿这双眼睛去看顾念,低低叫道:“疼。”
果不其然的,顾念被这双眼一看,便松了手,仿佛是震惊于自己的失态似得,顾念的眼睛里有了一瞬的茫然。
这般变化自然是没有被何平戈略过,仿佛是小孩子恶作剧成功似得高兴,却又立即隐藏了起来:“顾司令您查过我,他们自然也不会不差,我的性子是眉县都晓得的,若是当时服了软,只怕才要叫他们生疑惑。”
略微吞咽了一口唾沫后,顾念努力的让自己的神色回归了正常的范围之内,至于现在何平戈说的话有没有道理,她已经顾不上了:“你现在不必想那么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等好了给我唱戏听。”
何平戈就这么趴着,那一连串的好好,莫名的让背上的疼痛消减了一些,他乖乖应道:“好。”
☆、第三十章 放映机
顾念是个很懂得享受的人,也没有想一直坐在硬邦邦的凳子上,加上张了张嘴脑海里面寻摸不到其他的话想说,继续在这里坐下去也有点奇怪,便起身回到了沙发上,再次叮嘱:“有事叫我,我离的很近。”
顾念的出现有点莫名其妙,走的也是无声无息,何平戈还不等说什么,就看着这人又没入阴影处,只能大概看着她的点点轮廓,心中突然有些莫名的感叹,点头应声道:“好。”
奇怪的是,顾念回到了沙发上后,却没有立即躺下去,仿佛是在等待什么似得。
她没有动作,何平戈自然是望着她,本以为她是要其他的事,可后来见她只是坐着,思索着带了一点不太确定,何平戈出声喊她:“司令。”
顾念就像是早就准备好一般,很快的应了他:“嗯?”
“晚安,做个好梦。”何平戈说,就好像他第一天晚上对她说的那样。
“晚安。”和第一天晚上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顾念回答的很痛快,仿佛练习的很熟练了似得。
甚至隐隐的带了一点笑意,仿佛她在等的就是这个一样。
等到何平戈因为疼痛而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身上捆着的纱布被剪开了,周大夫正在帮他换药,何平戈的眼睛略过了沙发一眼,带了一丝困意问道:“周大夫,司令呢?”
不知道是他这句话那个字问的不对了,他明显的感觉到周大夫的手上动作慢了下来,带了一点疑惑,他回头看去,正看到周大夫在偷瞄他的表情。
看着何平戈的满脸疑惑,周大夫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从您这边挨了……”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仿佛是怕这个词吓到何平戈似得,改了词:“从打您伤了,她那边就带着俩戏子日日玩去了,逛街买东西的,玩的开心着呢,您又何必记着她?”
周大夫的言语里皆是对顾念的不屑,这让何平戈楞了一下,不太对啊,她昨晚明明就在这里,他的眼睛扫过那个沙发,他记得清清楚楚,他昨晚还对她说了晚安。
带了一点辩解的心情,何平戈想要据理力争:“不是,我昨晚看见她……”
可是这话才说到一半,就不得不在周大夫的眼神下停了下来。
怎么说呢,周大夫现在的眼神,有点像是……关爱傻子?或是对那些痴男怨女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