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早?”陆语突然生出一探究竟的意思,纤细的手指绕着头发丝,饶有兴致地看向他红得滴血的耳垂。
温少爷沉默了,薄唇耷拉着,上面都能挂油壶了,估计是在和骨子里窜窜往上冒的骄傲斗争。
好半响,他才羞答答道:“说了我可以要一个亲亲吗?”
陆语扑哧一声笑出来,反问:“你想怎么亲?”
“怎么亲都可以吗?”温泽黑亮的双眸发亮,里面似盛了七彩琉璃,熠熠闪光。
“嗯。”陆语笑着应声,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欢喜的,隔着屏幕,什么也做不成。
温少爷得了保证,煞有其事地开始挠着头皮思索,语气却没有一开始的从容淡定,磕磕巴巴,语无伦次。
支吾半天,终究还是别扭的偏过头,掩饰脸颊上早已暴露无疑的红晕,忸怩道:“算了,我不要亲亲了。”
陆语挑眉,意料之中的答案。
指望温泽低头,母猪都能上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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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母校看望的事情在唐冰的高效安排下很快提上日程,时间定在两天后,美名其曰是考虑到陆语的身体原因,还托程明钰多加照顾。
许是和温泽呆在一块久了,陆语竟然也学会了他招牌性的嘲讽笑容。
贼心不死,她是不是还要说一声谢谢?
高中总是放假晚收假早,尤其高三,基本是假期绝缘体般的存在。
陆语都已经在家待了小半个月了,头悬梁锥刺股的高中生们还在熬夜苦读。
如此刻苦画面,不禁让人回忆起当年那段酸甜兼备的青葱岁月,叫人唏嘘不已。
程老太太和陆语到市高见的人物当然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校长亲自到校门口迎接带领,闲谈的地方也是陆语在市高三年从未踏进的高级会议室,听说只有省里领导下访视察的时候才有资格坐在这儿。
见程老太太和两位校长相谈甚欢,内容也都是她这等闲人插不上嘴的,陆语索性告歉离开,打着追忆过往的名义四处打转。
程明钰紧跟着她的脚步,朝老太太和校长温润一笑,不紧不慢地尾随。
H市一向是走在国家政策施行前沿的,陆语才离开学校三年不到,校内布局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科技楼和艺术楼是新建的吗?真漂亮。”陆语远望对面架成拱桥状的相通建筑物,不由自主地感叹。
程明钰长腿一迈,走近一步靠在她身侧。脑袋微偏,垂眸看她,眸子里星星点点全是笑意,替她做解,“去年落成的,以后文艺汇演再也不用待在闷热的大礼堂了。”
“那大礼堂做什么用?拆掉了吗?”
程明钰摇头,“还在,留个念想。”
陆语颔首,没再主动开口。
“想去看看吗?”
陆语沉吟一瞬,答应了。
作为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好学生,陆语一向是校内演出舞台上的常客,或主持或表演,缺了她的身影晚会好像就不成其为晚会了。
大礼堂就是各种大型晚会活动举办的地点。
两扇重工合金门上的繁复雕花已经剥落损坏,暗金色的门把也因为常年未启而蒙上一层灰尘。
程明钰抽了张纸巾,覆在上面,手腕用劲,陈旧的锁孔叮铃碰撞,连带着落下一把墙粉灰,呛人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陆语下意识后撤了一步,程明钰横在她唇侧的手掌微顿,最终只是递给她一张纸巾遮掩口鼻。
两人踩着凌乱铺散在地面上的横幅道具,呈回字型沿阶梯将整个会场走了一遍,最终在舞台前驻足。
“六十周年校庆也是在这举办的。”程明钰突然出声,视线投在参差错落的舞台地面上。
陆语不知道他怎么就提起了这茬,随意和了句,“现在看来是不是有点寒酸?”
程明钰低笑,转而看她,“不会。”
温温润润的笑容着实勾人。
陆语稍稍扬眉,嘴角也跟着抿开一抹笑意。
指望唐冰能抛除利益行事是不可能了,还是曲线救国让程明钰知难而退吧。
温和谦恭的君子应该都比较好说话吧?
陆语仍然保持最初的看法。
两人不过匆匆见过几面,程明钰应该只是对她的容貌家世都还算满意,故而产生较为浅薄的好感。
“说起来我们就是通过校庆认识的,之前都只在月考的大字报上见过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