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心虚地捏了捏耳垂,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借口没有说服力。
陆语偏头,忽然笑开,往前迈了一步,转身倒行,和他面对面,“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温泽突然警铃大作,警惕地揪着眉毛,牵着陆语的手心上已经布满了汗水。
“你是不是在每件外套的口袋里都放了一个打火机。”
说是猜测,陆语的语气却十分笃定,目光也透着早有所料的意味。
温泽咽了下口水,一颗心不上不下忐忑不安,目光慌乱四顾。
见状,陆语就知道自己十有八九是蒙对了。按照面前男人视金钱如粪土的个性,还真不是做不出来这种事。
陆语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按照锁和钥匙的匹配原则,既然你会在衣袋里放打火机,那么必然会有烟才对吧?”
陆语倒着走路,全靠温泽牵着她的手把控方向,往后再迈一步就和横冲直撞的车辆撞上,温泽看得胆战心惊,手臂稍一用力就把她带到了自己怀里。
陆语倒是半点没有死里逃生的觉悟,两只小手顺势钻入温泽的外套里摸索。
温泽就是传说中的不穿秋衣星人,再冷的天气也就毛衣加羽绒服解决。
陆语的手又柔又暖,摸得他心猿意马,降低了不少警惕。
陆语轻笑一声,把摸到的纸盒顺手扔进了不可回收垃圾里。
她挑眉,笑意吟吟地望向温泽,却让他觉得背脊生寒,浑身战栗。
“这算什么?狡兔三窟?”
“阳奉阴违这招学得不错?谁教的?还是无师自通?”
温泽耷拉着脑袋,脸颊通红一片,像是频频被教导主任抓到迟到的小同学,羞愧归羞愧,下次改不改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陆语看着他蔫巴巴的模样,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脑袋,语重心长说了句,“抽烟会老得很快的。”
温泽的声音细若游丝,“以后真的不会了。”
陆语瞥了他一眼,淡淡应声。
信你我是猪。
两人在红绿灯岔口停下,陆语把手掌从温泽的包裹中抽出来,仰头望了眼头顶扩散的云际,轻声道:“温泽,前面不送你了。”
“好。”他应得爽快,没有像寻常那样黏着陆语不依不饶。
单音仓促快速,陆语却还是敏锐地觉察到里面的艰涩。
“绿灯了,我看你走。”她推了温泽一把,行李箱先一步失控落下台阶,似乎在催促。
“好。”他答应,脚步却没有半丝挪动的意思。
“注意安全,保持联系。”陆语踮起脚,帮他把夹克的拉链拉到顶,顺便在他的漂亮的下颚线上落了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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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泽回家了,陆语的日子还得照常过。
林敏早年生完陆语后得了一场大病,自此以后陆明辉就迷信得很,逢年过节就跟着陆语奶奶各大名寺瞎跑,烧香拜佛捐功德,这两天琢磨着在墙壁上凿个洞放个菩萨像,在林敏的好说歹说下才放弃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陆语的生活毫无异常,除了温泽接连不断的电话和信息骚扰:)
她觉得自己那天悲伤的情绪完全是神经病。
正常的新兵入伍时间和秋季学期的开学一致,虽然不知道温泽是走了什么特殊渠道进去的。不过教练官兵也总要在家里过完年,也就是说至少还有小半个月陆语才能不再接受他一天十八个电话的哼哼唧唧。
经过一些业内人士的科普,陆语才知道,现在部队里对手机使用的条件早已放宽,休息时间节假日打个电话压根不是什么难事。
感觉自己又被温泽骗了。
陆老板是个心大的,从温泉山庄回来早就把温泽的事情忘了个干净,倒是林敏在明里暗里向陆语打听他的消息。
比如这会儿,两人在沙发上肩并肩坐着,边凿着小核桃边看屏幕上的八点档狗血电视连续剧。
林敏已经从他的姓名年龄问到了家庭状况,陆语知道的,就如实交代,关于家庭背景这种她也不太清楚的,就只能模棱两可地糊弄过去,未免林敏忧虑过重。
陆语观察她的表情,似乎对温泽比她还要小两岁这个条件不是很满意,紧锁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
陆语突然觉得自己的善解人意不是什么好品质了,林女士一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似乎等待陆语主动提及这一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