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语成谶。
而谭清娥这边是打死不认这回事,“我没做过。你不能仅凭她的一面之词就认定是我干了这种事。我也说了,杀小动物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是这么残忍的人吗?”
成弈冷笑,杀小动物算什么,间接杀人、手上还不沾血,才是最高明的地方。
她虽然表面上对成老爷子百依百顺,可内心却是八面玲珑。没有这种杀伐果断的狠劲,她怎么能从一个陪嫁丫头翻身成为成老爷子的夫人,而且还相安无事地度过这么些年?
当初沈淑绮早就看破她的伶俐和心机,也曾明里暗里提醒她做人本本分分最重要,可她却只当耳旁风。
谭清娥:“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我毒死了小猫、在春兰汤里下药,可你奶奶的死确实是个意外。她发病是谁都没有料到的,我又怎么会在她恰好发病那天给春兰送汤?”
成弈:“你这逻辑不对。应该是你精挑细选一个日子,让我奶奶发病,然后再给春兰送药,让她在发病之时孤立无援。”
谭清娥:“照你这么说,我有这能耐,早该拿着摇幌背着药箱,出去当个郎中好了。”
成弈:“你很聪明,可你一直不甘心自己的出身。当初爷爷给我奶奶找了个医术高超的老中医调理身体,你就抓住了这个机会,跟在他后面学了一手好本事。我奶奶觉得你多学点东西不是坏事,还吩咐过他多教教你,甚至她还给那个中医贴过钱,算是你的学费。她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让你以后出去嫁人了也能有个谋生的手段。”
谭清娥脸色苍白,她并不知道沈淑绮曾经还为她做过这些事……不过她很快就把自己从这种愧疚感中抽离了出来,即使沈淑绮处处替她打算又怎样,以她的身份,出路再好又怎么比得上做成邦宗的夫人。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所做的这一切。反正沈淑绮身子不好,横竖是个死。与其在这世上像个药罐子一样苟延残喘,还不如早早脱离病痛的魔爪。她这也算是某种程度上帮了沈淑绮……
而鹿悠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这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善良如成弈的奶奶,也会遭人嫉恨,甚至在背地里下毒手。
善良真的是件好事吗?
善良是件好事,鹿悠很肯定。可是对于蛇蝎般心肠的人,善良只是滋生他们心底罪恶的温床。
成弈:“春兰说,那个中医甚至夸过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以肯定,以你的聪明才智,跟在他后面学了不少本事。现在你只用些基本的药理知识帮忙调理爷爷的身体,可你却确实是个用药的高手。”
谭清娥笑道:“你未免也太夸大我了。你真的以为随随便便下一副中药就能让人想生什么病就生什么病?我没那个本事。”
成弈:“是。所以你并不满足,学了中医之后,你又感觉到中医的局限性。春兰说,有次听见你和那老中医的争论,似乎在辩驳中医与西医的优劣。你的野心很大,不止是中医,你还开始钻研西医。如果你把你在医学上的天赋用到该用的地方去,也许你现在已经是很成功的医学家。可你只是想利用医学这块铺路石,走捷径达到你的目的。”
成老爷子越听脸色越黑,他自己的事情可以无所谓,可是亡妻之死,他不得不在意。
成弈:“我查阅过我奶奶当初抢救时候的病例,当年医学局限性解释不了的问题,我现在找了专家分析,他们一致认为我奶奶是猝死,而诱因极有可能是服用了某种药物。”
谭清娥:“说到底,你还是没有切实的证据。”
成弈:“巧合太多,那就不是巧合了。我奶奶死后,最大的受益者不正是你吗?”
成弈又转向成老爷子,说道:“爷爷,当初您为什么要娶她,我想您心里是清楚的。”
成老爷子不说话,酒后乱性这种事当着孙子面说出来也太有损颜面了。
成弈:“那件事也不是偶然。别人也给你送过醒酒汤,可为什么偏偏是她送的那次就出了事?”
成老爷子心里也曾有过疑惑,自己当时为何就把持不住自己了。后来想想,也许是喝多了,也许是压抑太久了,也许是那个身影与沈淑绮太过相像……事后有了孩子,那他也不能不负责。
成弈:“爷爷,她甚至对我用过那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