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寻思着,岑月就敛下心中那点微讶,在皇上太后看向自己的时候,适时地在脸上露出了困惑中带着点怒意的神色。
果然,被一个自己压根瞧不上的人表示了嫌弃,好端端地惹来这一场无妄之灾,也难怪小宫女/昭妃会有这样的神情,实在再正常不过。崇熙帝和太后见了,不约而同地如此想道,一下就确信此事是旁人故意构陷于岑月。
还好他们都没被宫中的那些子谣言给骗到,不然昭妃跟皇嗣出了什么事,他们后悔都来不及。
不过,区区一个翰林院编修,长得如此不能入眼,竟然还敢嫌弃他的小宫女?真是痴人说梦,不知所谓!
崇熙帝想着,心中嗤笑,不悦地下令道:“来人,将云编修拖出去送入天牢。看在他对科举改制有功的份上,免其宫刑;鞭刑五十后,流放至西域无人之地,无召不得离开!”
“微臣……叩谢皇上大恩!”云明佺身子微微发颤,瘫软着,任由侍卫将其押了出去。
“至于杨才人还有其他造谣惹事是非之人,便由母后您来处置罢。”他那没用的样子,让崇熙帝愈发不屑,抓紧了手中的柔软,转开眼对着太后问道。
听到皇上这么说,不管是原本坐着的还是跪着的妃嫔宫人,都纷纷跪在地上:“臣妾/妾等知罪,日后再也不敢了,请太后恕罪!请皇上恕罪!”
“主要造谣之人如杨才人,命其自裁,其余人等各打五十大板,然后发往苦役局;而有参与其中的妃嫔俱降一级份例,抄写佛经为昭妃与皇嗣祈福。皇上认为如此处置可妥?”太后沉思片刻,很快就有了决定。
“母后做主便是,朕并无异议。但是母后不是说抄佛经最需要心诚才能灵验,她们能做出此事,朕觉得她们的心多半不会诚。还是让她们抄宫规罢。”崇熙帝一眼就看出底下许多妃嫔脸上透着不甘不愿,于是对太后道。
“那就这般定下。”太后想了想,觉得皇上说的没错,就点头道,随即让许嬷嬷传慎刑司来,执行定下的责罚。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看着杨才人等被慎刑司拖了出去,太后脸上露出疲色,摆摆手道。
没看到昭妃出事,反倒被责罚了一通的众位妃嫔心思复杂难明,听到太后吩咐,就慌不迭地起身告退了。
容妃特意留到最后,与皇上太后行礼之后,走到岑月面前,眸中关心之意真切地道:
“昭妃妹妹原来是怀了双胎,这可是大喜;只是毕竟双胎更辛苦,妹妹可受累了。我那里还有几支人参,虽不过只是四五百年的,比不得千年人参,但也总归有些用处。若是妹妹不嫌弃,我一会就让人送去灵犀宫,可好?”
岑月连忙推拒说:“那般珍贵的东西,容妃姐姐还是自个儿留着吧。太后和皇上已经赏赐了不少,用不着那么多。”
容妃还想再劝什么,崇熙帝忽然开口道:“你有这番心很好。但是昭妃说得没错,人参用太多也不是好事;你就自己留着用罢。”太后在一边也点点头,以示赞同皇上所言。
“那不知,臣妾日后可能去看望昭妃妹妹?听说木淑容妹妹之前也得了允许,臣妾看她与昭妃妹妹说话回来后都心情甚好,也很是羡慕呢。”见皇上和太后都这么说了,容妃就没再提送人参之事,转而又请求道。
“容妃姐姐愿意来,我……”“还是等两三个月之后吧。”崇熙帝打断了岑月同意的话,沉声道,神色不明地看了眼容妃。
“臣妾明白了。”接连被皇上否决了请求,容妃脸上也没有什么不悦之色,仍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似是无奈地对岑月说道:“看来只能等昭妃妹妹生下皇嗣之后,我才有机会到灵犀宫与妹妹说话了。但愿到时候,妹妹别将我拒于门外才是。”
“怎敢拒容妃姐姐于门外,妹妹我高兴都来不及。”岑月笑着说道,像是央求地揪着皇上的衣袖,轻轻扯了下。
眼角瞥见她的这个动作,容妃眸色微深,不露声色地应了一声好,然后淡笑着对皇上和太后行礼告退。
眼见着也差不多是用膳的时候,崇熙帝便让福满去传膳,与岑月一道,陪着太后用膳。
……
“那个冷蓉,连事情都没弄清楚,安排了这么一步烂棋,反让杨才人折了进去。还好那杨才人被本主一怂恿就到处乱说,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本主说不定都得遭殃!”秦选侍一回到自己的宫里头,就借着水烫摔了个茶盏,以作泄愤,然后对旁边的宫女道,“主子可有什么吩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