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愈来愈强烈,在今日又一次见到昭贵妃,而且身边只有的那一个宫人也不在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走上前。
“你是……尚衣局的冷司衣?你来求见本宫,是有什么事想说?”岑月感受到自己心中那股莫名的寒意陡然加深,默默提高警惕,脸上却不动声色,语气淡淡地问道。
“奴婢想说的事,恐怕只能让贵妃娘娘您一人知道,不适合有别人在场。”冷蓉望了眼拦在自己面前,眼神充满戒备的宫女,话里满含深意。
这个要求依旧在岑月料想之中,是以迟疑了一下,她看向木苕,用眼神示意其后退几步。
木苕本不同意,但是看她眼神坚决,只好勉强退后四五步,但是眼睛始终紧紧地盯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宫女,以防其做出对自家娘娘不利之事,并且在退后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地在那宫女的身后某处一顿而过。
另一边,正阳殿——
刚让福满去灵犀宫传话的崇熙帝拿起另一份殿试卷子,正看了两眼觉得尚算不错,准备细细看一遍的时候,派去盯梢的影卫突然出现在殿内,语气微急地禀告道:
“皇上,冷蓉忽然去了桃花林,她似乎知道贵妃娘娘正在那散心,一到桃花林就奔着贵妃娘娘而去。而且说有事跟贵妃娘娘说,想让六号避开。娘娘已经答应,卑职担心有事,让六号盯着就赶紧回来向皇上您禀报!”
“什么?!”崇熙帝闻言顿时冷下脸,将殿试卷子搁到一边,快步走出正阳殿。
而与此同时,桃花林畔,清幽谭边,只有岑月她们三人相对而立,沉默无言。
“现在可以说了吧?”岑月看着冷蓉道。
似乎是对木苕只退后了几步仍有点不满,她迟疑着没动,岑月作势懒得理会,转身要走,才听到她开口道:“奴婢只是觉得,要是奴婢说的事被那个宫女听了去,贵妃娘娘自个也会很觉得很麻烦的,才想着……既然您觉得没关系,那奴婢可就说了。”
见她没有任何回应,冷蓉又接着说:“奴婢与贵妃娘娘当年一同进宫小选的时候,哪里想过会有如此身份天差地别的一日。不过奴婢一直不明白,娘娘为何要解除婚约,进宫小选?或许,您是知道了什么,才哪怕悔婚,也要进宫?”
“冷司衣,本宫没有理由回答你问的话。你不过区区一个司衣,谁给你的胆子这么以下犯上?!”
岑月没想到冷蓉明明恨得自己要死,在这种时候还能不直接撕开来说,仍在绕弯子试探自己;寻思了下自己应做的反应,她拧着秀眉不悦道,做出一副不耐的样子,“你若再不说,本宫没必要因你浪费时间,速速退下!不然本宫要让人将你押送到慎刑司处置了!”
“贵妃娘娘您何必装作什么都不知晓。您今日拥有的一切,本来都该是奴婢的,是您骗了皇上,对吧?”见她如此,冷蓉本就暴躁的心绪一下失控,顿时恨恨地低声怒道,“你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会进宫来?这些都不应该存在的!都是你在破坏我的安排对不对?!”
“本宫不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冷司衣你恐怕真该去慎刑司醒醒脑子。”看着冷蓉终于显露出点失控的模样,岑月心神微凛,满是不解地看向她,皱眉说道。
“你还不承认!那算了,就让你到地底下跟阎王爷说吧!到时候一切就能恢复正常了!”她声音阴狠地低语道,一下猛地向岑月往湖那边撞过去。
这一幕,正好落在急忙赶到的崇熙帝眼中,见冷蓉失心疯般地冲撞向小宫女,若非木苕及时出手将人踢开,那后果——
他当即怒不可遏地喝道:“来人,将这企图谋害贵妃的恶婢拿下,拖出去斩……”
“皇上!臣妾无事,您先息怒。她为何突然如此,或许是受人指使,可能还有别的隐情。臣妾觉得应当审问她一番,到时再斩首也不迟。”岑月没想到皇上会突然过来,而且还要下令斩了冷蓉。那岂不是因为自己坏了皇上原本的安排?!于是,她急忙出声提醒道。
崇熙帝也想起自己原有的打算,压下惊怒之意,往所在暗处的影卫那个方向看了眼,话中另有深意地冷声道:“看在贵妃恳求的份上,先饶她一命;来人,将其押入慎刑司大牢,严加审问。务必要将事情问清楚!”
“是!”
本想挣扎逃脱的冷蓉僵了下,不知想到什么,任由着大力太监将她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