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怀中人儿受惊之下忘了礼数,一声轻呼,瞪大双眸看向自己。这活似受惊的兔子一般的情态逗乐了崇熙帝,他强压着欲弯不弯的嘴角,状似不经意道:
“前几日你及笄,温家嫡女也在,你二人倒是关系甚好?”
皇上这是在怀疑什么吗?岑月心中闪过好些念头,但是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只若无其事道:“奴婢只是一个宫女,如何敢随意攀附。只温家小姐为人甚是可亲,对我们这些宫女也从不轻视,听闻那日是奴婢及笄,便特意寻来送了份礼。”
说着,她恍然想起了什么:“说起这,奴婢还不曾拜谢温家小姐。都怪那夜……”她说着忽然住了声,想到那夜弥乱的情状,面上又满是红霞。
“呵,都怪什么?”崇熙帝明知故问,尽管想刻意抑住,但语气里还是透出了两分笑意。
岑月臊得慌,面上愈发热了,拼命埋下头,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崇熙帝本也没打算问出什么,这下索性转了心思,逗弄起怀里的人来。
守在外头的福满听着殿里头的动静,又暗暗感叹了几句,随即冷下脸提点了身边的小太监几句,便往一边的茶水房去了。
御前这头一派平静和乐,后宫却有好几处已是山雨欲来,伺候的宫人们都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第34章 敏症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清和宫临汀殿后殿,许选侍啪的将手中茶盏重重摔下,咬着牙恨声问道。
跪在地上的绿衣宫女被吓得抖了抖:“奴婢不敢欺瞒主子,这消息是奴才废了好些功夫,才从楚韵宫打探到的。听说云妃娘娘气得摔了好些东西,宫人们都不敢劝。”
“哼!本主就知道她肯定耐不住。还有那该死的狐媚子……”许选侍冷哼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看着自己如今住着的后殿,又想到这些时日来,尚食局尚衣局几处的慢待,她心中暗恨。
若不是那个不识好歹的狐媚子,自己怎会落得如此境地!如今可好,她踩着自己得了皇上的恩宠,如今宫里的人肯定都在看自己笑话,这都要怪那贱人!
得想个法子才行。若是再这么下去,皇上忘了自己,那起子捧高踩低的不知会怎么使绊子。
次日,寻思了许久都没拿定主意的许选侍找来心腹宫女,问她有没什么好法子。自从她身边出了甜儿那么一个罪人,许选侍就不再相信这些送来的宫女,只让自己娘家人送来的这个宫女贴身伺候,阴私话也只同她说了。
“主子若是担心她得了宠,压到您头上,让她遭皇上厌弃,就成了。要一个宫女得皇上宠幸不容易,但是让皇上厌恶了她却容易。”心腹宫女压着声道。
“你是说……”许选侍眼睛一亮,可想了想,又皱眉道,“只是这事关皇家声誉,要是一个不小心,惹火烧身可就麻烦了。”
“奴婢倒有个主意,咱们可以这样……”心腹宫女附在许选侍耳旁,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通,说得她渐渐露出了满意的笑:
“不错,就按你说的办。谨慎些,别叫人发现了。”
“是,奴婢明白。”
是夜,天色昏沉,楚韵宫侧殿偏僻的门角处,一粉衣宫女左右望了望,方闪身进了门内。
她正准备悄悄回殿里当值,不巧一进门就撞上了出来如厕的宫人。
“红霞姐姐?您怎么出来了?”宫人半睡半醒,看见站在面前的是娘娘身边的二等宫女,有些迷糊地问道。
绿衣宫女没想到会撞见人,吓了一跳,闻言故作镇定道:“这不是人有三急嘛。彩霞姐姐还在替我当值,就不与你多说了。”随即匆匆往殿内行去。
宫人听了也没多想,如厕后便回去睡了。
近些日子,宫里异常平静,就连前段时间满宫流传的流言蜚语,都渐渐消弭无声。岑月虽然从崇熙帝那探知了一二,但心中总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感,想到自己得来的那段记忆中,后宫纷争的可怖;迟疑了许久,她还是按照心中所感做了些准备。
这日,岑月收到了容妃让人送来的赏花帖,说是后日和熙宫赏花宴,邀她过去,希望她去,若是能帮着做几道能在赏花宴上用的菜肴更好。
容妃在后宫中人缘颇好,前几次也帮了自己的忙,岑月思来想去,觉得不好拒绝,便向熙承帝说了此事告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