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闭一睁,天就亮了。
阮棠刚醒来时整个人懵懵的,眼睛忽闪忽闪地注视着面前的睡颜。
睡着的沈致看上去纯良了好多,不再有那种令人生畏的冷冽气息,那双漂亮的眼睛闭上后,他的光芒也收敛了一些,变得不那么生人勿近。
沈致的眉毛长得真好,眉尾锋利又干净,修过吗?好像没有,没有痕迹。阮棠认真地观察着。
……诶?
等等。
为什么沈致又跑到了她床上?阮棠的瞳孔骤然放大。
不但睡在她旁边,还用一只手穿过她脖子下,勾过来,无意识地捏着她的一侧耳垂。
这种睡觉喜欢捏人耳朵的坏毛病怎么到现在还没改?
阮棠像触了电一样,用力打开了他的手,翻过身,想要躲得他远远的。
紧接着就被一把拖回去。
“沈致!”
沈致没睁眼,搂回了她,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耳朵,捏着那块柔软的地方,仿佛就平静下来。
时光倒流,回到十多年前的每一个午后。
阮棠还不安分地试图挣扎,他短暂地抬了半只眼睛,一贯的不耐烦:“吵死了。”
也是一贯的命令口吻:“躺好。”
“……哦。”她立即放弃抵抗,不动了。
第8章 失格
为什么他说的她就要听?
阮棠仰面躺着,瞪着天花板上的灯。她不是很服气,但偏偏就是不敢动。
一分一秒过去,她躺得笔直,半边身子都僵了,尝试着小幅度地往旁边侧一侧,换个姿势,身边的人这时出了声。
“几点了?”睡意正浓的声音,慵懒而轻慢。
阮棠犹豫着伸手探到枕头下,找到了手机,看过后告诉他:“六点半。”
“嗯。”沈致应着,翻了个身过来,面朝着她,换了只手捏捏她的耳朵。
然后睁开了眼睛。
“才六点半,闹什么闹?”他问她。
似乎对于被她吵醒这件事,很不满。
阮棠无辜得很,也窝火得很:“我还没问你怎么睡在这里呢,没给你准备客房吗?”
“客房有蚊子。”
沈致说出这句话,倒让阮棠一时无言以对。
她语塞了半天:“都秋天了,还有蚊子?”
沈致出乎意料地笑起来,那让她偷偷猜测,他是不是心情很好。
“秋天的蚊子咬人才厉害,”原本捏着她耳朵的手,摸上了脸,“你多读点书。”
阮棠刚要拍掉那只爪子,他先一步抽走。
“醒了就起床吧,上午要去试镜。”
就是他前天带回来,让她好好看的剧本?
她“哦”了一声。
刷着牙的同时跑到客房溜达了一圈,她看见躺在床边的行李箱,顺便踢了一脚。
没见到哪有蚊子啊,沈致这少爷身子真难伺候。
阮棠狐疑着,出去找到了杀虫剂,对着房间的每个角落仔仔细细地猛喷。
“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打断她。
沈致站在门边,刚从被窝里爬出来,人还不是很精神。
他平时会把头发梳上去,露出额头。
但这会儿碎发搭在额前,连眉毛也隐隐约约挡住,加上没系领带的白衬衣,让他看起来跟读高中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涉足娱乐圈时间也挺长,照理说对好看的脸和身材应该早有了免疫力才对。
阮棠一个没拿稳,压力罐掉到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咚”的一声。
她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被当场抓了个正着,赶紧一弯腿,把杀虫剂捡起来,另一手还不忘着刷牙,慌慌张张从他身边跑出去了。
这天早上,一向敬业的丁丁迟迟没来。
都要出门了还没见人影,阮棠不得不给她打了个电话。
“啊?我吗?我没生病。”丁丁接了电话,告诉她,“我到了,早在楼下等着了。”
阮棠确认她没事后松了口气:“到了怎么不上来啊?”
还能怎么的。
以前阮棠一个女孩子住,丁丁随便进出,当然不需要有什么顾忌。
如今看架势,沈致应该是要她家里常驻了,丁丁想来想去还是稍微注意一点比较好。
万一哪天又撞上什么不该看的,她的小心脏可受不了。
丁丁说:“没事,我就在车里等,快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