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来电记录显示着已读, 躺在通话栏里。
沈致往床头看了看,她习惯用的身体乳瓶子不在床头柜上。
跑路了,可以。
此刻的阮棠靠在丁丁家的小床上,翘着腿看矮矮的天花板,嘴里叼着根Pocky。
丁丁的手机一直在响,来电号码熟悉得很,某人昨天还强迫她背过。
“接。”阮棠把手机递给丁丁。
丁丁压力颇大地把电话拿来,按了接听。
“喂,沈先生?”
“阮棠在你那儿吗?”
丁丁与阮棠交流着眼神,紧张道:“……不,不在。”
阮棠满意地点点头。
“那你们今天联系过吗?”
“没有。”
“你身为艺人助理,能允许自己跟艺人失联超过一天?”沈致平时总嫌阮棠身边跟着个助理,很不方便,但这种时刻又怪罪对方不敬业起来。
“对对不起,沈先生,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不用了。”沈致生气道,“她电话在我这里。”
丁丁窘迫地看看面前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姑娘。
她只会闭着眼睛装死。
沈致没为难丁丁,只是说着有消息通知他,就挂了。
丁丁放下电话,拍拍阮棠的脸:“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总不能一直这么躲着吧?”
阮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都想好了,过几天直接进剧组,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丁丁百思不得其解。
就光看着她转溜着眼珠,一被问起这个,总是装没听见。
不说拉倒。
阮棠这是第一次来丁丁的小出租屋,本来还想在这蹭几天。
可是狭小拥挤的环境出乎了她的意料,一张床放下后,就再容不下别的东西,连洗手间都是公用的。“丁丁你一个月工资多少啊?”
“五千。”
看到阮棠满脸的惊愕,丁丁忙着安慰她:“又不是什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这个工资还行了,还有更少的,有艺人只给三四千。”
“谁啊?”阮棠难以想象这点钱在北京怎么活。
丁丁想了想:“艾舟的助理吧,才三千五。”
“艾舟这么抠啊。”阮棠顿时咯咯直笑,笑完之后问,“那有没有工资给的很高的?”
“我认识的最高好像有八千?”
“那我也给你八千。”阮棠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你换个房子吧。”
丁丁这里实在是住不了,而且合租屋人多口杂,万一发现阮棠,偷拍到什么传上网,又是个麻烦。
阮棠没把手机带在身边,想联系的人统统没有号码,她只能揉揉脑袋想想办法:“你有我妈经纪人的联系方式吗?”
“棠棠。”范瑜开着辆路虎来接女儿,阮棠将近一年没见她了,一跨上车,鼻子竟然酸酸的。
“妈!”
范瑜动人的嗓音给京腔凭添了一股优雅:“出什么事儿了?”
阮棠不是那种事无巨细都会找妈妈的人,比起阮霖的孤独,范瑜更加显得独立而且强大,所以,阮棠还是跟爸爸比较亲。
但躲到阮霖那里已经不管用了。
阮棠说:“也没什么事,就是这几天想找个地方静静。”
范瑜听后笑了笑:“怎么样,娱乐圈这条路比你想象的要难吧?”
十几年前演电视剧爆红,可以说是集齐了天时地利人和。再回归娱乐圈,没有依靠范瑜的支持,阮棠横冲直闯,撞了一脑袋包。
天后的网瘾大得很,早把女儿在网上的那些黑料,看了个七七八八。
范瑜调侃道:“其实我觉得《幸运星》挺好听的。”
调侃不够,还要用她天籁般的嗓子在车里唱了两句。
阮棠听得头皮发麻:“妈你饶了我吧。”
范瑜纵声笑,开导她:“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刚出道的时候,也被迫唱了《流泪的女人》啊,公司还给我起了个艺名,叫范以蓝。”
“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瞎透了啊,等我红了,就把名字改回来,再也不唱口水歌。”
后来范瑜当然红透了亚洲,成为了一个时代,她用回了本来的名字,喜欢什么歌,就唱什么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