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少去,不等于不去。”寇凛睨一眼上首,“三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
贺侍郎和蒋御使毛骨悚然。
他们自然也去过,八成都在锦衣卫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记着了。
两人连声附和:“不错不错,年轻人血气方刚,闲来去趟花楼也是正常。”
永平伯仿若失了神智:“不会,阿坤洁身自好,志向高远,他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本讼师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的确够蠢,凶案过去几年了,凶徒家中刚在洛阳把钱兑换出来买屋买房,就被远在京城的你发现,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寇凛背着手看了楚箫一眼,“对方分明是想借你的手杀害楚箫,也亏得他命大。”
永平伯怔怔然:“不会的,我儿子死的蹊跷……”
贺侍郎一听他们刑部没有判错案子,立马来了底气:“本官就说,尚书大人怎么可能错判。”
蒋御使也拍起寇凛的马屁:“寇大人果然心思缜密,佩服佩服。”
裴颂之心里混不是个滋味,面色晦暗:“那么按照寇大人的意思,是谁想设局想借永平伯之手杀死楚箫?”
“裴大人,我是楚箫的讼师,我要做的,只是帮楚箫洗脱嫌疑。至于幕后黑手是谁,那是你们大理寺的事情。”寇凛耸了耸肩,尔后气场一开,摆出官威,“如今此案了结,本官尚有公务在身,告辞!”
一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模样,掉头就走。
锦衣卫们纷纷转身跟在他身后。
“楚百户!”寇凛驻足在门口,转头叱喝,“你还愣着做甚?大理寺没待够?要不要再回牢房里蹲会儿?”
楚箫回过神,拔腿就想跟着寇凛走。但在众人前他时时记得形象,朝着三司长官拱手:“请问,我可以离开了吗?”
贺侍郎和蒋御使面面相觑,两人共同望向主审官裴颂之。
其实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三司会审是重审世子被杀一案,如今证明并未判错,等于审理出了结果。
至于是谁买通了吴三和曹洪德,意图害死楚箫,这是另一桩案子,与三司会审无关。
经过协商之后,决定会审结束,将永平伯三人收监另立卷宗,楚箫无罪释放。
楚箫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先去谢过柳博士。
再疾步走到楚谣面前,开头第一句便是:“阿谣,你七天前那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楚谣要快忘记,又被他提起来,谢从琰的事儿肯定是不能告诉他的,“哥哥被大理寺收监,我心里难受罢了。”
“真的吗?”楚箫不相信,“在此之前我就被收监了,只感觉到你的担心……”
楚谣佯装不耐烦道:“你瞧你臭的,先回家洗一洗秽气。”
“臭?”楚箫抬起胳膊仔细嗅了嗅,“是有点臭,那走,回家去。
*
寇凛走出大理寺,坐在马车里等待楚箫出来。
听见宋嫣凉的声音:“寇指挥使。”
寇凛拨开侧窗锦帘,恰好看到她的帷帽顶:“裴夫人。”
宋嫣凉不曾摘下帷帽,微微抬头,隔着帽纱看着他:“寇指挥使为了楚箫劳心劳力,是为了讨那位楚小姐欢心?”
“与裴夫人无关。”寇凛的声音平静如常。
“当年的事,真的很对不起。”宋嫣凉低声道,“我每次见你,总得絮叨一遍,你怕是听腻了。”
“本官也说腻了,本官对裴夫人并无成见。”寇凛压着脾性道,“裴夫人无需自责。”
宋嫣凉若有似无的一声叹息:“如今寇指挥使在京城只手遮天,人人畏惧,可我眼里的你,仍是当年那个……”
“裴夫人。”寇凛不耐烦透了,打断她道,“虽然本官很乐意见到裴颂之跳脚的样子,但本官不喜欢与有夫之妇扯上关系,再被言官以此弹劾,本官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宋嫣凉沉默一瞬,点点头:“再会。”
她转身时,寇凛已将帘子放下。
关于宋嫣凉此人,他不知该作何感想。
九年前他刚从军营出来,入了锦衣卫,无意中救下宋嫣凉。
那时的寇凛初来京城,无亲无故,还时常受人欺凌,宋嫣凉为了报恩帮过他几次,他心中十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