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道冷箭从死士的面纱下飞出。
中原人比夷族人要狡猾多了,容恪虽然侧身,却也来不及,被擦破了右肩。原来黑衣人的舌下藏了一只精巧的弩,咬舌便会上箭,面纱挑落便会飞出。
虽只是一枚细小的银针,却抹了剧毒。
容恪蹙眉,右手拄剑,封住了自己的穴道。没想到已经谨慎行事,还是着了贤王的道儿。
瀛洲岛今日是被贤王包下来的,岛外都是齐咸的府兵,但也能纵容这么多人硬闯,一定是得了贤王授意的。
冉烟浓坐在马车里,眼见离容恪越来越远,又担忧他和那群人周旋出了事,急得要跳车,见车夫还在外头驾车,冉烟浓撩起车帘,伸脚就踢他。
可这个人太肥重了,踢不动,冉烟浓大吼:“放我下车!”
那人置之不理,继续赶车。
冉烟浓想到昨晚容恪给自己戴的指刃,心一狠,手指拨开刀鞘,中指指关节处亮出窄小的锋利的小刀,她咬牙一刀扎入了大汉的后颈,他被刺得一痛,血溅了冉烟浓一眼,瞬间便从马车上滚落了下去,马儿也受了惊,在拐入山坳口处时哗地翻了车。
冉烟浓从另一侧跳出来,就势飞了出去。
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正要起身,却猛地被人掐住了咽喉,她一动不能动了,惊恐地望着那人,也是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点着八角宫灯的夜里,映着微茫的灯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轮廓温柔,眼底却有漆黑的冷箭一般的光。
冉烟浓不敢动,又问了一遍:“你是谁?难道你不知道,绑架我是重罪?”
那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将冉烟浓拦腰一抱,就跳入了深林之中,几个起伏迅捷无比,他的轻功极好,一点不输容恪,冉烟浓被他点了哑穴,也说不出话来,怕容恪找不来,又怕他出事。
她现在万分确定,贤王一定在密谋着什么不可言说的勾当。
她也不知道这人要抱着她去哪,黑魆魆的一片,隐约可见一片金黄,冉烟浓出不了声,在被抱进一间漆黑的小屋里之前,她隐约意识到这里是瀛洲岛外的“世外桃花源”,仿徽建筑,四周茂林修竹,稻田泼墨,小屋里燃着几只烛火,半明半暗,只可见竹榻、盥洗台,还有一张桌,四条椅。
冉烟浓被扣押住,那男人松开了她的腰,便让人上来将她绑了,冉烟浓被五花大绑,推倒在椅背上,哑穴才又被一点。
她抬起眼,“你到底是谁?”
男人微微笑着,朝她缓缓走近,将脸上的黑纱揭了开,露出一张清毓端方如君子的脸,见她愕然之后惊恐地缩起了眼眶,便笑道:“浓浓,好伤心,才阔别两年,你竟记不得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美色到处招蜂引蝶的浓浓又落网了唉
这绝对是我最可怜的女主了
至于此人是谁,大家可以猜猜~
☆、逃脱
这个人, 这张脸, 简直是冉烟浓的梦魇。
在望江楼里指使两个地痞流氓轻薄她, 然后又伤了她的人。冉烟浓不敢告诉母亲,她的小手被这个恶心的人牵过,脸颊被他摸过。当年的刀哥也没什么人脉, 一直无从查知。
兄妹俩都以为是不知何处钻出来的地头蛇,误打误撞调戏了冉将军府的二姑娘,既然石沉大海, 想来也是知道了躲着不敢见人了,再者冉烟浓后来不怎么出门了,也遇不到什么险情,渐渐地, 冉烟浓快将她的梦魇丢得一干二净了。
“是你。”
男人生得一副清华端正的脸, 皮囊白皙若雪,一点也不输给容恪,但眼神真炙热得让冉烟浓恶心,她别过了头,“你还惦记我?”
男人笑了笑, “在下陆延川,惦记冉二姑娘已经两年多了。”
听到“陆延川”的名字,冉烟浓震惊了一下, 竟然是永平侯世子。
陆延川撩开衣袍坐到她一旁,挥退了下人,就着昏暗的灯火, 他轻佻地凑近脸,挑起了冉烟浓的下巴,微笑熠熠,“冉二姑娘怎么不说话了?”
冉烟浓不动颜色地反击:“你们陆家兄妹真是奇怪,你妹妹喜爱我的男人,你绑走我,有什么可说的。”
“哈哈。”陆延川笑道,“你的男人?有趣。不过我和别人不一样,你是陈留世子妃,不是我永平世子妃,两个世子,身份算是不分伯仲,可惜他快人一步,我只能后脚跟上了,我倒想和容恪争上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