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女人的惨叫声络绎不绝。
最初的哭嚎讨饶，变成最神经兮兮地本能地大喊大叫。
阿烟，你曾经受过的伤，我帮你讨回来了……
很久之后，惨叫渐渐平息。
罗云没了手脚，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萧瑟锦被挖了双眼，摘了子宫，也算体会了萧瑟烟受过的罪。
“都处理好了?”
林空的嗓音依旧是清冷的，如泉水。
即便面对这样血腥的场景，也面不改色。
“处理好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处置?”巫弦以为他会排斥，没想到他竟没有一点反应。
“罗云卖给黑市，萧瑟锦送给程玮。”林空脸色阴郁，“要是中途被抛弃丢掉，就把她们救回来。”
“总有人有些不一样的癖好，总会有人接纳她们，她们活着就该受刑，死后地狱也有她们的位置。”
她们做过的坏事，终于一桩桩报应到自己身上了……
可林空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
他甚至觉得，空洞……
如果他把一切能做的都做了，萧瑟烟还是不回来呢?
或者，她真的，回不来了呢……
他现在，活着悲恸。
又不敢死，怕哪一天，阿烟会来寻他。
夹在生与死的缝隙中，浑浑噩噩地祈求上苍能听到他的心声。
我只要她过得好……
林空疲惫地闭上眼睛。
什么东西像潮水一样流过他的眼皮，冰凉，压抑。
他堪堪睁开眼，一刹间，全世界失明。
他的阿烟，在他眼里会发光。
她沉静了好多，瘦削了好多。
眼里没有银河闪耀，只有静静地湖泊偶尔荡起微波。
她在屏幕上笑得很得体，旁边是赫赫有名的詹姆斯。
她说：“我是新晋西画家烟凉，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我的画。”
林空记得以前萧瑟烟跟自己说起过西画家的梦想。
她说如果某天她出名了，一定要对自己心爱的人表白。
这样，别人就不会觊觎他了。
他只宠溺地笑笑她。
没想到有一天，她真的实现了她的梦想。
却也只说了几句官方得体的话。
林空有时在想，是我改变了她，还是时间改变了我们?
但是为什么，他对她的爱，却始终如一着。
他将将看她一眼，便恍如十八岁那年，他们深爱，没有隔阂。
爱也好，恨也罢。
我只知道我不愿意放手。
“林空，你别白费力气了。”詹姆斯头疼地看着他，“烟凉是不会见你的。”
“没关系……”林空垂了垂眼，“我只是想等，她不见我没关系的。”
“唉……”詹姆斯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不是为你回来的，你来多少次都一样，没用的。”
林空紧了紧下巴，像说什么，最终只是低着头，“我想等她。”
虽然知道这个男人做了很多对不起阿烟的事，但詹姆斯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好看。
不是以前桀骜不驯的好看，也不是冷漠凉薄的好看，是这种深情而又小心翼翼的少年模样的好看。
可惜是个男人。
见劝不动他，詹姆斯也只能先回去了。
“还不肯走?”女人专心在画板上涂色，随意地问道。
“关心地话自己去看。”詹姆斯也有些不耐烦。
他真的很难理解中国人的纠结。
为什么明明爱着，却硬是要躲着呢?
要是躲着躲着忘了对方还好，但萧瑟烟心里就只有林空。
就算他死了，她心里也是林空的墓碑。
那时候在林家被她拒绝，他伤心得很，跟朋友去山谷玩漂流散心。
结果好巧不巧，萧瑟烟就挂在崖壁上，一半在空中，一半在水里。
他那时吓得要命，好不容易从死神手里抢回她的命，她第一句话就是，“不要告诉林空。”
她那时还看不见，詹姆斯就带她到国外去治眼睛。
好在她也知道这种时候她除了接受没别的办法，但她一直强调以后会还他的恩情。
那一刻，詹姆斯就知道，他们一辈子都没可能了。
手术很成功，她很快就恢复了视力，靠着非凡的西画天赋和他的推荐，很快就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西画家，甚至要举报第一个个人画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