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清这样风华绝代的佳人玉颜,她忽然明白了。不管怎么样,她这一世的劫数都是注定了的。这般女子,定会负了许多人的心意。
“是啊!好久了,一转眼,烟姐姐已经再世为人了。”
“烟姐姐?”清酒疑问。
“前世,你叫公孙潋烟。婆罗城城主。”珏泠介绍的简略,但她好似都明白,却又不知道到底怎么个明白法。
“公孙潋烟?她到底是谁?可是我谁都不想做,这一世沦为弃子沦为替代品还不够吗?为了前世的自己还债也该够了吧?既然现在活下来了,那就为自己活一次吧!”她默默念。
只是她不知道,她活的这一次太过漫长,这辈子便是千万年,再无死期……
苏家是个神秘的家族,她到底还难以搞懂这个家族。不过她如今却很清楚地知道现在的苏城便是曾经的婆罗城。
苏家这个迷好似一张空白的书卷被江水浸湿,然后慢慢晕开那远古遗留下的洪荒古迹。
——
云尧山。
行宫还是那样精美,桃花灼灼满园芳菲。熟悉的花香萦绕鼻尖,她想起了沈君冥……
她摇摇头,想甩掉关于她的记忆。奈何这里的一切无不一一书写着她与他之间的点点滴滴。师父经常不在山中,偶尔回来指导指导他俩的剑术或者给他们带些奇异毒物。他们青梅竹马,在这云尧山上度过了最青春无忧的日子。一切,不可磨灭。
红韶拂花穿枝而来,握着素白油纸伞的指尖微微泛白,伞沿微抬,眸色潋滟水光,绯唇半弯不弯。偏偏这样也足以使万花失色,黯淡无光。美,一种极致的美,妖娆的,灼眼的,又带着些许清冷凉意。她似迷雾中缓缓行来的仙子,神圣,神秘,揣摩不透也不敢揣摩,那是一种亵渎。
她不再白衣墨发,不再艳丽妖娆。而是一种来自地狱的叹息的绝望下掩埋着的深紫色,高贵而神秘,她看不清前方,带着迷茫与无措踏入这一方承载着她无忧无愁的年华的地方……
行宫中,一棵败落的桃花树下,她看见一个黑衣装扮的女子奄奄一息地躺在那儿。
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这里并不是一般人能进得来的。师父去了,她便是这里的主人。她踏风而行,瞬间到了她的身前,俯首看那个女子,眉头微皱。好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女子似乎早已料到她的到来,原本奄奄一息的女子猛地睁开眼,眸色阴狠。静静地站起来,仿佛刚才奄奄一息的女子并不是她。
“你来了!”不是疑问,而是陈述。看来她早料到了自己会来,看这眸色,似乎是仇家。
“我来了。”红韶答道,应答地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再会。她微微一笑,唇间不自觉多了一片桃花瓣,衬得她更风华绝代了。
“倒是个美人胚子,你师父收你回来时怕是没想过你这样的红颜祸水会害死他吧!”那黑衣女子理了理襟前散落的桃花瓣,状似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红韶。
“你是谁?或者,你与师父是怎样的关系?”红韶被戳了痛处,但她依旧戒备着这个与她素未谋面的黑衣女子。
“我是谁?他答应过我,会陪我一生一世,我只要他一世,这不过分的。可你凭什么?你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害死他?”
她与她,曾经那样美好,如今呢?
那女子越说越过分,激动地掐住她的脖子,力道之大。她能感觉到她指间那摄人的力道,那不是她能企及的功法,与师父倒是不相上下,这是她的感受。
她以为自己会死的,这个女子要至她于死地何其容易。但她没死,因为她不会死,不仅身体死不了,连灵魂也散不了。那女子掐得吃力,那本该生生掐断她脖子的力道却半点伤不了她。
“怎会如此?你修习了什么妖法?”
“应该是妖法吧!你难道不知,红韶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深宫里的人不是你?”答案很明显,黑衣女子敛眉,她不去宫里杀她是因为苍云何,苍云何深不可测,她没把握在苍云何眼皮底下杀了红韶,况且荣宠万千的皇后娘娘身边暗卫不知几多。
她知道总有一天红韶终会来此,便在此守株待兔,一等便是五年光阴。她生活在这里,这里有宋煜生的味道,好像住在这里她便是陪在他身边的,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