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在城中央_作者:希夷(215)

2018-09-06 希夷

  再回到房子的事情上。司芃对要哪套房子,其实无所谓,但听凌彦齐介绍,新加坡植物园里最负盛名的是兰花,东南亚称为胡姬花,而在新加坡又称之为卓锦万代兰,是那儿的国花。她留了意,便说就这套吧。凌彦齐也说这套好,周边学校都很不错。

  “跟学校有什么关系?”

  “方便孩子以后念书。”

  “你能不能别和我讨论这个话题,你找她生去。”司芃不耐烦。

  凌彦齐也不悦,看着她问:“找她生算不算出轨?”

  “不算。计较谁,也计较不到她头上去。”司芃把脸撇到一边去。

  “她生她的,我生我的。”凌彦齐把司芃下巴掰过来,“我也没要你现在就生,但你要有这个准备。我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得负点责任。”

  “生个小孩,就算对你负责任?你搞反了吧。凌彦齐,你觉得我会是个好妈妈吗?”

  “我们不缺钱,也不缺爱,已好过世界上绝大多数。谁当子女不受伤害?谁做父母没有脾气?”凌彦齐露出自嘲式的苦笑,“司芃,别太苛责自己,对这个世界也别太较真。”

  司芃在他脸上瞧见了受伤的神色。明明不是她造成的,却带给她难以想象的心酸。

  在这之前,她总以为凌彦齐过得很好。那种好不是要奋斗得来的,而是天生就有的幸运。比起不劳而获的财富,她更羡慕他有一副天生的好脾气。

  天生好脾气,自然对家长的强势不会有太多反感,该念书该恋爱该结婚,按部就班好了;

  天生好脾气,不管谁和他谈恋爱,都能感受到他的温柔体贴,哪怕是她这样的不良少女,也觉得被他放在了心尖上。

  天生好脾气,还能让他对不喜欢或是做不到的事情都“很看得开”。

  可他要真看得开,真过得好,为何要把这段劳心费力、见不得光的私情,当做是他最开心的事?

  她以为她也见识过人与人之间的沟壑。她从不以为一个人的外貌便是他的一切。可在她最喜欢的人那里,她还是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

  她以为一个人能温文尔雅地对你笑,他的背后就不会有阴影和绝望。

  她总是看见身外之物的不对等,然后计较身份上的不光彩。她在哀叹自己对命运的无能为力,一心只想着自己的沉沦和救赎,却忘记他也一样需要。

  “对不起,凌彦齐。”司芃伸开手臂,抱着他,哭湿了他胸前的衬衫。她的心难过得一塌糊涂。她曾以为软弱是个很不好的品质,她总是奔着“坚硬”那个词去的。

  到今天才发现,她人生路口的每一次抉择,都是这份软弱,一步步把她带到了这里。

  她无比庆幸,她还会心软。

  出国前,凌彦齐再约陈志豪见面:“这几天,你多看着点司芃。”

  “怎么,有事吗?”陈志豪不敢望凌彦齐,只管喝茶。

  “不知道,感觉会出事。”离订婚的日期越近,越是心神不安。凌彦齐眉头紧蹙,问:“宁筱还住在天海壹城的公寓?”

  “对啊。”陈志豪说,“那,司芃知道你去新加坡是干什么?”

  凌彦齐点头。陈志豪犹豫着问出来:“她没什么……情绪问题吧。万一在电视或网络上看见你们婚礼的消息,”

  凌彦齐再一次选择性地在脑海里排除“婚礼”这个词。

  他了解东南亚的华人传统,不太可能越过订婚直接结婚。他们比较看重这个仪式,可是再隆重也不是结婚。国内这些人怎么回事,传统丢得太久,连订婚结婚都分不清了吗?

  “订婚而已,没必要往外传。”

  “那位彭嘉卉小姐,也算个明星,我想会有很多人关注,……。”

  “提醒一下就好,不至于分不清轻重。”

  陈志豪长吁一口气:“也好,媒体上不报道,司芃少受点刺激。”

  凌彦齐在脑海里把所有事情都捋一遍后,查无缺漏,他也不知道那点不安的直觉从何而来。想了一圈,说:“拆迁公司已经去到定安村,人多混杂,我怕有人来找她麻烦。”

  “哦,只要司芃不耍性子,这种麻烦,我能搞定,你就放心去吧。”

  2016年11月3日,凌彦齐抵达新加坡,彭嘉卉自是与他一起来。马上就是双十一,凌彦齐问她的部署如何?她说该布置的都已布置下去,今年不追互联网女装销售的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