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暗狱中刑具挂满了墙壁,最长最大的一面墙上是年久暗红的干涸血迹,墙根处有一排排铁索,铁索带着弯钩,掩藏在地上的稻草中。
樱九一眼就看到了被两只弯钩刺进琵琶骨的血人,身姿瘦弱纤薄,手上风筝刺青,何其熟稔?
“念!”
樱九失声叫出来,就被接手审问的暗卫重重一推,推到了血人的身旁,另有两名暗卫各自拾起一根铁索,执着弯钩一左一右将她摁跪到了地上……
烛火摇曳,长殿通明。
王公公奉上点心,轻声道:“陛下,卯大人说她没有背叛您,虽然的确告诉了镇北王一些事,但是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您,请您相信她的忠心。”
“啪——”地一声,萧懿将折子重重扔在案几上,火气旺盛滋长:“再审!”
王公公笑道:“陛下,暗阁已经将所有手段都用上了,想必很快就有结果,您今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当心龙体呀!”
萧懿神情稍缓,他看了一眼王公公,深深闭上了眼。
他如今也只有王公公可信任了。
暗阁中,一盆冷水泼到樱九的头上,昏迷过去的樱九被迫清醒了过来。
新一轮的酷刑施加,樱九已是神志不清,却还喃喃自语:“我没有……我没有背叛陛下……”
审问持续了三天,什么都没能撬开樱九的嘴。
王公公为难道:“陛下,卯大人她还是什么都没有招。”
萧懿已完全失去了耐心,这几日萧珩于金銮殿上明显气焰高涨,说好要助他除去镇北王的开明王态度突然暧昧,让他不得不怀疑,东引的祸水又流回来了。
他戾声道:“再去审,告诉她,若是她再不招,朕就将念剁碎了喂狗了!”
王公公去了。
当这句话从暗卫的嘴里发出来,传到樱九的耳里时,樱九眼里最后一缕希冀的明光——灭了。
她低低的笑了出来,那笑又不像笑,更像是哭,闷闷的从胸腔里发出,听得人心尖发颤,鼻尖发酸。
三天酷刑摧残,她始终抱着一丝希望,她最最敬仰爱慕的陛下一定会相信她的忠心,相信她的痴情,相信她没有背叛他,到底不过是妄想成空。
她笑完,眼神幽寂,宛如一潭死水,再也激不起半分波澜,缓缓道:“好,我招,但我要先行见过陛下……”
萧懿来了。
他面无表情,眉眼冷酷,与从前温和含笑的帝王判若两人。
此时的他更像是阎王修罗。
樱九眼里划过一丝浓浓悲哀,事到如今,她为何还是会因为能够看到他而感到满足……
萧懿冷冷道:“你想同朕说什么?除了你和镇北王的勾结之事,朕不想从你嘴里听到别的。”
樱九看着他,声音很轻很轻:“陛下,你喜欢卯吗?”
如果喜欢,为什么不信她呢?
难道她不值得信任吗?
“你只是朕的一枚棋子,竟也敢肖想朕的垂怜!”薄唇中吐出的是无情伤人之语,萧懿斜睨她,不惮以最残忍的话击垮她,“朕说喜欢你,不过是给你一些甜头,让你做场美梦,殊知你这样不识好歹!”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樱九闭上了眼,眼泪在这一刻流尽。
她的语气又稳又平静,好像在述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我向镇北王透露了陛下所有暗线,夔国公、京卫营副都统只是是其中之二,还有傅大人、刘大人……等,皇宫密道在哪儿还有城卫布防多少人分别几时换班,役备军有几支又待命何处,统统——悉数告知!”
话方落,萧懿怒不可竭的掐住了樱九的脖颈。
这些皆是他的命门,她告诉萧珩是想让他死!
樱九脸色发紫,呼吸艰难宛如离水的鱼,可她仅是闷哼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半点动静。
王公公大惊:“陛下,您先别着急动手,留着她还有用呢!”
这一言提醒了萧懿,萧懿强逼自己冷静,重重甩开了自己的手,咬牙道:“朕回头再跟你算账!”
说罢,大步离开了暗阁。
【樱九:好的,结束了,这个萧懿真是太得我心了。】
【系统:宿主你明明没告诉萧珩那么多,为什么故意说得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