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要看谁的?”判官只能冷冷地问。
“高良君。”
“没有。”判官翻了个白眼,“没这个人。”
呵呵,也就说,不是因为姓名,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他查。钟馗也不跟判官纠缠,转身便走了。
判官倒是有些意外,指着钟馗问马面:“这无赖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
钟馗回到刑部,司马郁堂还淡定地独自在翻看档案。
“如何?查到了?”见钟馗回来,司马郁堂眼皮子也不抬地问。
“没。”钟馗坐在他身边。
司马郁堂挑眉看了钟馗一眼,见钟馗满脸吃瘪的样子,便讥笑他:“怎么?把回地府的钥匙丢了?进不了门?”
一个念头电光火石一般闪过钟馗的脑海,只是太快,让他抓不住。
“你说虾米?”钟馗瞪大了眼睛问。
“我说你把钥匙丢了。怎么,想找茬打架吗!?”司马郁堂沉下脸。
“没白疼你。”钟馗兴奋地拍了拍司马郁堂的肩膀,然后从怀里掏出了玉玲珑。
玉玲珑揉着眼,睡意朦胧地望着钟馗。
“宝贝,今天我们不剃胡子不打怪,你给我开个生死簿看看。”钟馗把玉玲珑捧在手心无比温柔地说。
司马郁堂无奈地摸了摸额头:“钟馗,你这就叫病急乱投医。”这小东西整天跟着钟馗四处瞎混,只有钟馗把它当宝贝一样每天揣着。
玉玲珑皱眉闭眼,一幅很用力的样子,憋得原本雪白的身体都变透出微微的红色。
司马郁堂皱眉盯住了玉玲珑。
玉玲珑头上冒出淡淡的烟雾,然后一脸陶醉地轻叹了一声。
“哎,我就不该相信你们。”司马郁堂自嘲地笑了一声。
那淡淡的烟雾却弥散到了空中,变成了一本巨大的书,横在钟馗面前。
司马郁堂一挑眉,有些惊诧。
钟馗把玉玲珑捏在手里,在书上捅来捅去,书却毫无动静。
司马郁堂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空中悬浮着的书就是生死簿。玉玲珑是生死簿的钥匙。
司马郁堂瞥见书的侧边有个凹槽,从钟馗手中抢过玉玲珑,对着凹槽一划。那书便慢慢打开了。
钟馗转头愣愣看着司马郁堂。
司马郁堂把玉玲珑拍回到他的手心:“万事都有技巧,就你只会乱捅一气。”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并不是谁都能开生死簿的。
按理说,司马郁堂肉眼凡胎,他应该看不到生死簿的,更别说打开生死簿了。
“怎么啦?”司马郁堂斜眼看了看钟馗,“受打击了?”
钟馗干笑了一声,收起玉玲珑。
“高良君。”钟馗对着生死簿低声说。
生死簿没反应。
“柳君良。”钟馗又说。
生死簿依旧不动。
司马郁堂沉声说:“高良君。”
生死簿忽然动了一下,如烟一般在空中散开,变成一幅画。
这一次,不仅钟馗惊讶,就连司马郁堂都觉得奇怪了。只是,司马郁堂和钟馗都默契地都装作没有注意到,不去讨论这个事情,专注地看着眼前慢慢舒展开的画面。
☆、第两百四十一章 可怜之处(上)
这画面的感觉,跟钟馗用档案里的字变出来的略有不同,更加连贯生动,颜色更加鲜艳。它围绕在人身边,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钟馗把高良君从出生到逃出高府那一段略去。
生死簿上便显出乳母抱着高良君跑入南边房屋低矮,杂乱不堪的坊间的画面。
从这一刻起,高良君的人生便有了云泥之别,变成了柳君良。
乳母带着高良君连夜出了城,一路向南,到边关改名换姓住了下来。一转眼柳君良便已经七岁,已经有了俊美的容貌和高挑的身姿。乳母得了重病,临死前告诉了高良君他的真正身份。
柳君良把自己卖给了一个养马的男子,才有钱把乳母安葬。
天空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柳君良独自跪在乳母的坟前,单薄的弱小背影让人看了心酸。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其实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怜之处。”司马郁堂淡淡叹息了一声。
此后柳君良被被辗转卖了多次,每一次,他都越来越接近长安城。直到有一日他替主人送菜到琉璃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