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梦龙上前一步,朝谭之坤拱手道,“回禀知府大人,魏县令所说之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与杨县丞虽然去过江阳县衙,但那只是为了能探望被关押的下属,而魏县令当时也并未同意我二人的请求。在那之后,我们就没去过那里,何来火烧刑房一说。”与杨仲仁一起被关了三四天,现在的徐梦龙自然对如何应对这件事了然于胸,总之就是三个字“不承认”!
魏炳源听了徐梦龙的话,不由气急,起身指着徐梦龙大骂道,“好你个徐梦龙,你烧我县衙在先,诋毁本官在后,简直无耻之极!你若是没有纵火,当晚县衙捕快去抓你之时,你为何乖乖就范,不是心虚是什么?!”
与气急败坏的魏炳源不同,徐梦龙的表情出奇的镇定,冷眼望向魏炳源道,“魏大人,我当时可是在你江阳地界,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们衙门几十号人将驿馆围得水泄不通,我不乖乖束手就擒还能怎样?与你拼个你死我活不成?”徐梦龙将魏炳源问了个哑口无言,跟着又朝谭之坤道,“下官行得正、坐得直,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自问没必要跟人争那一时的长短,因为下官相信等到了府衙,知府大人自会还下官一个公道!”说着,徐梦龙便直接朝着谭之坤拱手一揖,仿佛谭之坤已经判了他无罪一般。
谭之坤看了眼徐梦龙,并不搭腔,而是朝坐在一旁的林森看去。
林森察觉到谭之坤向自己投来的眼神,不由坐直了身子。偷腰牌也好、烧刑房也好,这些全都是由他作为证人所指证的,现在自然也应该由他来令对方无言以对。原本林森对与徐梦龙对峙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这崇阳县的徐县令是出了名的木讷,而且还是个袭官的,自己到底是进士出身,总不至于连这么个“庸才”都对付不了吧?可是看了徐梦龙与魏炳源对峙的一幕后,林森心里突然有几分不安,这徐梦龙不仅态度冷静,对答也是有条有理,哪里有半分木讷?莫非传言有假?
然而,事已至此,林森虽然心绪有点不稳,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正文 第228章 有失风度
不等林森开口,徐梦龙却已先开口道,“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林通判当着知府大人的面,替下官解答一下。”
林森自然知道徐梦龙要问什么,虽然让徐梦龙先发问,多少有些失了先机,但他可不想如那魏炳源一般气急败坏,那样未免有失风度。
林森看向徐梦龙,淡然道,“徐县令请讲。”
徐梦龙向林森拱了拱手,“下官想请教林通判,下官自问与您无冤无仇,为何林通判要如此陷害下官?”
林森听到徐梦龙的指责,笑着摇头道,“徐县令,此言差矣,正是因为林某与徐县令您并无恩怨,没有任何陷害徐县令你的理由,所以才足以证明,林某对徐县令你的指证都乃是事实真相!”
“真相?”徐梦龙挑眉看向林森,“下官不才,但好歹也是一名七品县令、朝廷命官,怎会知法犯法,犯下偷腰牌烧刑房这等大罪?林通判您口口声声说,您对徐某的指证都是出自真相,那下官敢问林通判,您口中所谓的真相,可有证据?”
“证据?”林森笑了笑,“林某的腰牌可是徐县令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从自己怀中掏出来的,不知徐县令还想要什么证据?”
亲手掏出腰牌这件事,徐梦龙也知道很难说得清楚,但他却也不能放过来指认是林森将腰牌交与他们,否则就是坐实了他们曾去过刑房的事。为今之计,恐怕也只能如杨仲仁交给自己的那样,尽力蒙混了。
徐梦龙朝坐在正中的谭之坤拱了拱手,正色道,“此事下官委实冤屈,还请大人明查!当日我与属下在酒楼用饭,恰巧林通判路过,便主动进来与我们攀谈,我们几人相谈甚欢,各自都吃了不少酒。晕晕乎乎的,我低头见到地上有块腰牌,以为是自己掉的,也没多想,直接就揣进了怀里。若不是后来林通判带着衙门的捕快追到驿馆,恐怕到了崇阳,下官才会发现自己错拿了林通判的腰牌。知府大人,此事真的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在下熟读大兴律法,又是一方的父母官,断断不会做那知法犯法之事!”
林森听了徐梦龙的辩解,面露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哼!好个一场误会!那敢问徐县令,当晚江阳县衙附近曾有人见到你与你的几位属下,这你又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