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清行从向爸手里接过榨好的西瓜汁递给向晚晚,即便不做任何表情,他的眉眼里也总透着一抹淡淡的柔和光泽,然后转头笑着对向妈说:“阿姨,您这偏心有些明显啊,一早就把晚晚给了南风,留下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要塞给我?”
“阿姨!”谢宜瘪了瘪嘴,反手用力在易清行背上拍了一把,“是不是我爸妈又跟您说什么了?”
四个孩子几乎从小一起长大,而谢家爸妈也一直喜欢易清行,总盼着这俩孩子能在一起,自然再看不上谢宜交的其他男朋友,更何况谢宜这次还带了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外国小伙子回去,谢宜被爸妈念叨得怕了,天天往向家躲。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沈南风的电话打进来,向晚晚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一下子红了脸,蹑手蹑脚地退回房间。
“都老夫老妻了,向晚晚你还害羞个什么劲啊……”谢宜的声音被向晚晚用力的关门声挡住。
沈南风并不知道向晚晚回了家,隔着电话只听见重重的一声闷响:“怎么了?”
“没事没事,是我关门的声音。”向晚晚立刻解释,“你今天不忙吗?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啊?”
向晚晚觉得每一次在沈南风面前,自己的声音都会比往常软几分。
她暗自琢磨着谢宜说的“老夫老妻”四个字,并没有漫长时光滋生的厌倦,反而有一种岁月沉淀之下的厚实幸福感。
“我跟家里的阿姨说了,她从明天开始上全班,会陪你一起住家里。”沈南风安排工作一样的语气听得向晚晚想发笑,“你出去哪里记得跟阿姨说一声,如果没有什么特别不方便的事情就让阿姨跟你一起。”
“那你呢?”向晚晚一只手把玩自己的发梢懒懒地问。
“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你晚上早点睡。”
隔了一小段沉默,他开口认真地解释:“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下午六点半的时候要去签一个新项目的合同,七点十五分约了律师谈产权的一些问题,八点有饭局,九点和我二……”“叔”字到了舌尖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
向晚晚并没有注意他突然的停顿,只是一直在笑:“沈南风,你这种解释也太干巴巴了吧?而且我也没有说你夜不归宿是因为要私会佳人啊。”
沈南风隔着话筒听她笑的声音,眉头都舒展开了,他有自己的骄傲,从来不屑于向任何人解释,可在她这里,他不善于揣测女生的心思,所以想要索性把每一件事情都跟她解释清楚,让她知道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他都跟什么人在一起、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
“总之都是公司的事情。”
“好,我相信你了,少喝点酒。”
向晚晚听到电话那端有人敲门喊他的声音,叮嘱了一句准备结束通话,起身推开房门的时候撞上站在门外正准备抬手敲门的易清行,她被小小地吓了一跳。
“打完电话了就出来吃饭。”大概是易清行明显也没有料到会与正准备出来的她撞上,一时也有点晃神。
“你跟易清行在一起?”
向晚晚忽然意识到电话还没有挂断。
“我……我今天回家了,刚好谢宜他们……”向晚晚没底气地解释,刻意避开那个名字。
易清行一副明了的样子朝她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开,让她忽然觉得有些愧疚,再怎么说毕竟易清行从她记事起就跟在她身边,对她百般照顾,而今若是因为沈南风的关系要她与他完全决裂,她到底还是有些不忍。
“以后离他远点。”
“嘟”的一声,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沈先生的醋坛子又打翻了。
11.没有如果
沈南风将桌上的文件拂到一边,拿出一根烟却并没有点燃,只是放在手上把玩,另一只手抵着桌角轻轻敲动,他的手指修长分明,只是脸上的表情一片冷清,像是被人扰乱了心绪一般。
秘书敲门进来,跟在身后的赵佳晴穿着深蓝色的长裙,摘下墨镜的她有种知性的风情美。沈南风看了她一眼,继续埋头于一堆文件中:“你稍微等我一会儿。”
赵佳晴倒也不介意,坐在沙发上划着手机。
“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将自己置于媒体的镜头之下,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一旦有关于你的报道传出去,才会更有热度。至于可信度嘛,愿意相信的人便相信,不愿意相信的人即便记者说得天花乱坠,也总归是不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