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王叙明显感觉到了太子看见她时,一时慌乱了。
王叙不免看了那女子一眼,长相周正,见王叙来了,忙起身默默站在一边,王叙问:“慌什么?”
吕筱脸色渐渐阴沉下来,他喝了一声:“吴锦!黎旦!”
听见叫唤,黎旦慌忙进来,忙问:“殿下有何吩咐!”
“以后不经通传,谁也不许进来。”
黎旦被唬住了,忙应诺。
王叙凝在当地,吕筱的声音还在她耳膜上震荡回响,似乎没听懂他刚才说的话似的,她问:“你刚才说什么?”
吕筱没有回答,脸色阴沉避开她的视线望向他处,而边上的女子则连头都不敢抬。
“你是谁?”王叙盯着吕筱突然问,语气充满了疑惑。
仿佛当头泼下一盆冰水,瞬间清醒,吕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为僵硬,他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给打乱了阵脚。
但是,他现在还能说什么,不能低头,他是太子,怎么能那么轻易向个女人低头呢?
闻声赶来的吴锦,看这僵持的场面,忙打圆场:“今日门口的内侍不知道殿下刚刚在施针不能打扰,王良娣自然也是不知道。都是奴婢的错,还请殿下恕罪。”
童墨从没见太子给王叙掉过脸色、发过脾气,今天这一出,她也害怕了,忙拉了拉王叙的衣袖,怕王叙再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
王叙倒是语气平静:“去把指套取了,我们回去吧。”
待王叙走后,吕筱才舒了口气,把刚才郑河给他试汗的手帕给扔在地上。
吴锦道:“这个时候怎么能自乱阵脚呢,原来的太子对王良娣,只有宠爱,别无他的。”
吕筱没说话。
郑河帮他解释道:“她突然闯进来,阿筱……太子他没防备……”
吴锦摇头,对吕筱道:“我看你跟其他人应对都挺好的,唯独是这个王良娣,你怕她什么?朝中的钟鼎大臣你都能应对,为何不能应付这么个小女人呢?我看你尽早跟她同房吧,一则打消她的疑虑,二则你熟悉她了,才不怕她。”
“我不是怕她。”吕筱冰冷着脸,他不怕她,但是为何那么抗拒她呢?他也搞不清楚这是为何。
另一边厢,王叙回到甲馆,越想越不对,便吩咐人去把孟准叫来。
孟准因为准备出发讨伐刘欣一党,一直到傍晚才过来,王叙屏退众人,直接问:“四哥,你跟太子在河西的时候,有发生什么事么,那位郑河究竟是什么人?”
孟准脸上的肌肤也晒成了古铜色,他略微一迟疑,才道:“当时在河西,我们分成三支军队打算设个埋伏围剿匈奴,我跟王临都在中队,殿下留守大本营,所以发生了很多事我都不清楚。我是后来才听人说,当时太子得了当地的一种寒病,军医久治无效,便请了当地的土医师来瞧,恰好有人偷袭军营,那土医师正在帮太子上药,帮太子挡了一剑,就死了。孙置也是在那次偷袭中死去的。那位医师有个女儿,便是郑河,殿下看她孤苦可怜,也会医术,就留在了身边……你今日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王叙疑惑道:“我觉得很奇怪,那种感觉说不上来,除非这个女的有什么地方是特别吸引刘昭的,不然他不会跟她……那么亲近……而且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亲近。”
孟准劝道:“别想太多了,这个郑河,毕竟是跟着太子出生入死的,这很正常。”
“四哥,你还记得那个跟刘昭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么?我记得叫吕筱是么?”
孟准一愣,良久才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当初这个人,刘昭说是流放边塞了,是哪个边塞?”
孟准想了想,才小声道:“殿下当初说是要把他迁徙到岭南去生活,但是后来孙舍人认为如此不妥,担心以后会带来很多隐患,所以,我们就把他给杀了。”
“杀了?”王叙先是惊讶,尔后竟觉得心底稍安,原来她一直害怕的缘由是在这里,知道吕筱已死,倒是放宽心了。
“是,这事殿下并不知情,你千万别告诉他。”
王叙答应了一声,这才转了话题,微笑地问:“我听说皇后要给四哥赐婚,要把青灵配婚给你,四哥你怎么看?”
论长相,孟准并不比张筑差,甚至可以说更壮实威猛,但他是出身与官阶都太低了,所以他是不会挑尚青灵的,便笑道:“我这年纪,也是时候成亲了。只可惜以后生了孩子,也不能姓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