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配殿寝宫,王琼坐在一旁,一言不发,气得脸色铁青。
班息进来了,问:“怎么样?有么?”
宫人回答没有,班息才挥手让她们出去。
王琼见班息立在眼前好像并没有马上要出去的意思,才抬头道:“我以前待你不薄,为何你几次三番要来为难我们?”
班息冷笑了一声,道:“王良人住在这逼仄的地方,可能记性也变差了,我什么时候为难过你?你又何尝对我们好过?自己一个妾室装什么嫡妻!”
王琼气得内伤,斜瞪了她一眼,并不说话。
班息圆圆的脸上,春风得意,熠熠生辉,她继续道:“你对我如何,你不记得了是么?当年你跟黎旦合谋,引我上钩,让皇上误以为我要诬陷王叙巫蛊……你可是幕后推手,高人呀。”
王琼没想到这事到底还是被班息知道了,冷哼了一声:“你要是没有那份诬陷之心,我也引不了你上钩。”
葵君拉了拉王琼的衣袖,让她少说两句,如今自己夹缝中生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葵君道:“这也都是陈年旧事了,我们也就想在此安安静静度过余生,班容华就宽恕奴婢等人,从前不懂事吧。”
班息打量着葵君,嘴角勉强一笑,看她那样子,并不是想轻易罢休的,她道:“葵君是吗?我知道很多事都是你在背后出主意,我现在倒是想让您帮我出出主意,你说,赵婕妤的猫究竟是进了西配殿,还是跑进了东配殿呢?”
“这……”
班息很明显是要她们一起栽赃王叙,葵君犹豫了,她不想掺和这些事。
站在一旁的紫萝却道:“那猫明明跑进了东配殿。”
葵君忙喝止:“紫萝!不要乱说话。”
“紫萝,你是亲眼看见的?”
“亲眼所见。”紫萝早就想要报被冯媪鞭笞之仇,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她如何能错过。
“很好,等会赵婕妤来了,你可要好好表现。”班息转身出来,低声对她身后的侍女道:“阿舟,你仔细跟那紫萝说说,等会儿该如何应对。”
“诺!”
班息往东配殿而去。她带来的人早把王叙寝宫翻个底朝天,还因差点损坏王叙的古琴与童墨起了争执,吵得不可开交,班息刚好进来看到,便给身后的家人子使了个眼色,那家人子也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把小刀,上前去就把古琴上的琴弦给隔断了。
童墨气得大骂:“你们是来搜猫还是来报复?”
班息阴恻恻笑了一声,道:“童姑姑,这有何不一样呢?”
“你们……”
“算了,童墨,别争了。”王叙虽然心疼,但如今她也不弹琴了,割了就割了吧。
班息看着王叙案前的粥碗和酱菜,又环顾这窄小晦暗的寝室,空气中游荡者一股清淡的草药香,不免嫌弃地咳嗽了几声。
“喝野菜粥呀,你这月子可真是多得太后和皇上的厚爱呀。”
王叙端起碗自顾喝粥,并不理会。
班息还记着童墨给她一鼻子灰的事情,她看着不得不敛声的童墨,笑道:“童姑姑,你不是很嚣张得意的么?今天怎么不把门再关起来呢?”
童墨倔强地低下头,既不看她也不回应。
班息冷眼看着眼前这主仆二人的落魄模样,她以前的失意真不算什么,但是,王叙夺走了刘昭对她的所有的爱,这是她最痛恨的,她故意刺激王叙:“芳公主渐渐大了,越来越懂事了,她早已忘了谁是她阿母,她如今眼里只有我这个阿母。”
王叙微微一愣,心里隐隐刺痛,暖暖还那么小,真有可能把她这个母亲忘记了。
“我也是可怜你,生了那么多孩子,又有何用?一个都不能留在身边。”
童墨忍不住道:“用不着你可怜,你还是可怜可怜自己吧……”你不过是帮我们叙姬养孩子而已。但后面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就自己被王叙打断了,王叙道:“刚才你的人已经把里外都翻了一遍,我这里没有赵婕妤的猫,班容华可以回去了。”
班息狡黠一笑:“但是你那亲姊妹的贴身侍女说,她亲眼看见童墨在侧房里杀猫呀。”
童墨一惊,一定是那泼箩污蔑她,呸了一句,就往外走,在院子里骂起来:“是谁污蔑我杀猫的?有胆给我滚出来当面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