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俊难免有些将信将疑,毕竟她已经多次“遇见”孟准出现在王叙所居宫室周围,而晴雪则在一旁把今日发生之事跟孟准简单说了。
就在晴雪跟孟准说话之时,赵琳俊让班息等人先走了。王叙怕别人知道她与孟准的兄妹关系,也只好装不熟悉,先与童墨回了房。而西配殿廊檐下的葵君也早就把王琼拉回了房中。
这热闹的院子,瞬时就只剩下赵琳俊主仆和孟准。
赵琳俊问:“你这盒子里装着什么?”
“皇上赏赐的下酒菜。”孟准拉开话题,道:“我府里的母猫倒是生了一窝小猫,若是婕妤不嫌弃,卑职改日给您送一只进来。”
赵琳俊看惯了孟准的冷漠,竟有些受宠若惊,忙道:“是么,好啊,那一言为定。”
孟准点了点头,他这食盒也没办法送进去给王叙了,只好回头便走,才走几步,赵琳俊又把他叫住,孟准无奈停下,问她还有何事?
赵琳俊问:“孟卫尉何时把小猫送进宫来?”
“过几日我当值的时候,便送进来。”
“好。我等你。”赵琳俊说完方觉不妥,只低下头,粉扑扑的脸蛋在骄阳下娇艳欲滴。
孟准挪开视线,行礼后转身离去。
待孟准离开后,她们一行往前走,晴雪却在刚才孟准站着的草地上捡到了一块褐红色的鸡心玉佩,玉佩上的喜结上还编了一个孟准的“准”字。
赵琳俊收了那玉佩,恍若天赐的大礼,紧紧攥在手心,欣喜如狂。
先行离开的郑河和班息几个,也没坐步撵,沿湖边走边说着话,张八子先抱怨了一通,果然王琼王叙姐妹是表里不一,外面看来不和,一到关键时候,倒是一致对外。
班息与掖庭令相熟,她打算回去便派人去打招呼。那个紫萝性格倔强,在关键时候也没出卖她们,班息决定把紫萝招揽过来,他日为己所用。
郑河安慰她们道:“此次也算有所得,最起码王叙从此以后,只能天天喝野菜粥了。再把那紫萝招纳过来,日后秋纺殿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可以及早知道。”
“这倒是。”张八子附和道。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担心赵琳俊跟上来看见她们几个窃窃私语不太妥当,便都登了步撵,各自回宫去。
傍晚冯媪才回来,拿了一个酱羊腿和一坛酱菜,又弄了一小袋苋菜种子和其他几样时令菜籽,打算明天就去后面开荒种菜。
冯媪切了两指宽的羊肉,切成肉丁,封大在旁边烧火,把中午发生的事跟她一一说了。
把羊肉丁拌在洗好的大米里,加上适量的水,放进了锅里,冯媪边做着事,边道:“那紫萝就不是个好东西。进了掖庭还不得脱层皮?”
“她就是因为之前的事,怀恨在心,故意陷害童墨的,哪知道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呀?她那是活该!”
“你把火看好了,水沸之后,用小火就行。饭好之前,小庖厨里不可离人。”
“知道了。”
冯媪把剩下的羊腿包好,一手提着酱菜,一手夹着羊腿,都拿到她房间里收着,羊腿挂在梁上,酱菜锁进了柜子里。
晚膳做好,冯媪亲自端进房里,换童墨下去好好休息。
冯媪对童墨道:“你把那鸡汤都喝了吧,我看你最近脸色也不太好,你就多吃点。”
平时冯媪对童墨要求严苛,难得今天这么温情,童墨还有些受不了,声音微涩,她道:“我下午已经吃过了,您老等会儿吃罢。”
“让你吃就吃,小蹄子还不领情了。看你这半边脸肿的。”
童墨嘟着嘴笑着,下去了。
王叙吃着酱羊肉蒸饭,有股奶羊的清香味,她问:“这是黎旦去弄的么?”
冯媪道:“这黎旦也算是尽力了,偷偷帮我们去弄的,如今吴锦管他管得紧,恐怕以后也是难帮上我们。”
“那也不要紧,你们平时也就两顿饭,我起码还有三顿呢,只要粮米给足就行,那就饿不死了,没菜也没关系,生完孩子我这肚皮刚好可以瘦回去。”
冯媪欣慰点着头,满眼怜爱地看着王叙吃饭,她抚养大的孩子,不会连这点苦头也吃不得,她道:“这次我看是班息故意设的局,管西庖厨的太官令跟她班家也算是故旧吧?她们虽然想污蔑我们最后没成,但这餐食确实被她们给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