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令让人上来要把童墨给拖下去。
赵合德却挥了挥手,场内突然便静了下来,只剩下风声和雨水声。
“你是王叙身边的家人子?”
“是的,奴婢童墨……”
“既然王良人不招,那你说说,她今晚要见的那个人是谁?”
童墨愣住了,抬起头来,额上已经留下了紫黑色的血印子,其实她也不知道今天那个人是谁,看了眼裹在雨水里的王叙,王叙艰难地摇了摇头……
掖庭令突然喝道:“快说!”
童墨被吓得一哆嗦,道:“是……是皇上……”
“什么?”
所有人都震惊了,赵合德玩味地笑着,班息斥道:“皇上在偏殿歇息呢,你胡说什么?”
童墨哭起来:“奴婢也不知道,叙姬只是去见了给我们送鱼虾的人……”
赵飞燕疑惑道:“送鱼虾的人?”
“西庖厨明知道叙姬不能吃禽肉,还每日只给禽肉,叙姬月子里只能吃麦饭和酱菜,整个人都瘦了,后来是沧池的守值看不过去,送了我们一些鱼虾,今日中秋我们叙姬也不过是要当面感谢那守值……”
“那沧池守值叫什么名字?”
“奴婢也不知道,只知他每次来都穿着蓑衣,是沧池东南角的守值。”
这一说,大家都似乎明白了,果然是有奸夫,高湛对掖庭令道:“还不快去把人拿了。”
过了大概一刻钟,巡拿的宦者来禀,那守值不在侧房,没抓到人。
“跑了?”跑了更好,死无对证,赵合德转向王叙,又看了眼童墨,嘴角一弯,厉声道:“童墨是吧?来人,把她沉到湖底去!”
童墨尖叫着哭着反抗着,王叙抬头看着漫天的雨水,身上的疼痛早已经麻木了,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大声喊道:“我招……你们把童墨放了,我招……”
赵合德示意他们停下,对于王叙的屈服,甚为得意,笑道:“你说!”
众人皆顷耳静听。
“是……皇上。我刚才见的人是皇上……”
赵合德:“撒谎!不可能!”吴锦伺候着皇帝,怎么可能让他单独出去见王叙?还是说吴锦疏忽了?无论如何她都得抓住这次机会,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如果能借此除掉王叙那才是上策。
王叙已是气若游丝:“我没有撒谎。”
赵合德大笑:“看来刚才打的还不够,你想抵赖?刚刚你的侍婢已经承认了,说你跟沧池的守值幽会……”
“我没说!奴婢没说!奴婢没说!”童墨大声抗争着。
赵合德听不见童墨的声音似的,继续道:“还有那么多人都看见你们在幽会,难道大家都眼瞎了,认不出皇上?你身为皇上姬妾私通他人,按律当诛!依我看应该把这主仆二人沉湖沧池,以儆效尤。”
如果让王叙蒙上通奸他人的污点,那她儿子刘齐的身份自然也就成疑,只要皇太后也有所怀疑,到时候有的是办法可以除掉那个刚满月的小皇子。赵合德打着她的如意算盘。
赵飞燕倒犹豫了:“高湛,皇上在哪儿?去把皇上请来。”
赵合德道:“依我看,也别去请皇上了,这种事我们处理便好,免得皇上为难。”
“这证据也是不全……”
“那么多的人证,还有她自己亲姐妹指证她,还能有错?”
班息没想到帝太后竟然会主张把王叙处死,心里盘算着,王叙要是死了,那倒更好,以后芳公主就只可能是她名下的了。
王琼却是忐忑起来,她恨王叙,但还没到让她死的地步,一时天旋地转,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想做这个害死王叙的刽子手。
赵合德见赵飞燕面露为难之色,又劝道:“这王氏姐妹两个早就该死了,是皇上仁慈才让她们活到今天,她们已是赚了。”
赵飞燕叹了口气,如果她要力保王叙,赵合德会怎么想呢?会不会开始怀疑自己跟王叙是一伙的?她早就让李南偷偷派人去禀报皇上了,怎么皇上还没来,她开始焦灼不安了。
赵合德却不想再拖延,她道:“把她们主仆两个都沉了!”
这次来绑王叙的不再是老媪们,而是几个内监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