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青灵则道:“那我去偷偷打听打听,长信宫那些人我也都相熟的,说不定能探点什么消息回来。”
尚青灵说完便出去了,下午回来时,也还没打听到确切的消息。这让王叙又患得患失,渐渐沮丧起来。
到了晚上,吕筱风风火火地来了,他屏退众人,才道:“安安没事,就藏在长信宫里,母后确实是被赵合德利用了。”
听到这话,王叙总算松了口气,道:“只要孩子活着就好。你是怎么打听到的?”
“李诫告诉我的,李诫一直在暗中帮我,他是自己人。”
孩子没事就行,王叙也就没再多问,便道:“我今天一直在想这个事情,我倒觉得这件事,我们可以利用起来。”
吕筱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如今是冬季,北边的将领不可能选在这个时候起事,我们不如缓一缓把事情放到明年春日再来解决。等会儿就寝的时候,我再跟你详细说。你吃晚膳了么?”
王叙摇头,她一天都没吃东西,完全没感觉到饿,现在吕筱问了她才想起来是应该要吃饭了。
“我猜你应是没吃。吃饱了才有力气保护家人。”
吕筱便开门让小隔间候着的童墨等人去传膳。
之后几日王叙闭门不出,有上门慰问的嫔妃和内命妇也都由秋纺殿女官出面接待。
去年冬日,曾经牢牢掌握着大汉命脉,把持朝廷的王氏家族覆灭,皇帝从此不早朝,平时除了宫廷筵席外,只有极少数几个大臣能进宫面见皇上。
各司各署的大臣们都只能通过奏章启奏国之大事,表达政见。
去岁皇太子流落民间,至今生死不详,今冬二皇子又薨逝,京中坊间便开始流传王莽之女乃天降煞星的流言,甚至有人说,应将王氏姐妹逐出未央宫,以保汉室安宁。
便有那么几个大臣,以此上了谏言,要皇帝清肃宫室,勿留罪臣之女祸害汉家。
赵合德因为跟吕筱早有约定,不参与他内宫之事,便在暗地里怂恿赵飞燕去跟王叙斗。
赵飞燕是一时糊涂一时明白,她在中间捣糨糊,她一拿皇帝没办法,二不敢完全相信赵合德,尚青灵又给她灌输,班息是听了赵合德的话,巫蛊赵琳俊污蔑王叙的。
赵飞燕便几次三番亲自提审班息,希望从班息口中挖到些可靠的消息。
班息一家性命都在帝太后手里,她如何敢说实话,她被关在永巷地牢里,几次想要自杀都未果,最后竟被大牢中的各种酷刑活活折磨致死。
班息死之前有交待说,巫蛊的物品是身边家人子花巨资买来的,赵飞燕便借题发挥,要清理未央宫后宫众多女官和家人子,搞得宫中人心惶惶。
王叙身边的陪嫁女官和陪嫁侍女全部被列入清理名册里,冯媪、童墨和封大都要出宫去。
王叙本想去求吕筱,但她又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妨碍了大事,便忍住了,没有出声,也没有反抗。
出宫之日越来越近,王叙跪坐在暖炉边静思,童墨和封大虽然如常在跟前伺候,但是她们情绪沮丧,王叙是知道的。
冯媪还是惯常的忙碌,她已经把小庖厨监管的事都交给了张槐,并对张槐道:“以后昭仪的性命安全可都交给你了,厨下务必仔细盯着,不能出任何的纰漏。”
张槐忙道:“冯媪您放心,我会盯紧的。昭仪说了,以后你们还会回来,我就守好这里,等你们回来。”
冯媪大为宽慰,刚好青灵来了,冯媪便把青灵请到自己的房中,把王叙相关的要紧事都详细交待给她,并掏出钥匙放在了案几上,道:“叙姬陪嫁的金钱这两年也花的差不多了,都锁在最下面的柜子里。”
冯媪又起身从床后矮柜里取出一个黑漆木盒子,打开木盒,拿出一卷锦书递给青灵。
“这个药方夫人好好收起来,这是治叙姬禽肉中毒的方子,可莫丢失了。”
青灵忙答应着,把药方收入袖中,冯媪能把这药方交给她,那便是对她莫大的信任,青灵如何敢懈怠。
冯媪又指着地上一排的矮柜,道:“最里面的箱子里,还锁了几幅药,以备不时之需。一剂药是三碗水煮成一碗水。这药方尚夫人最好能背下来,万一真出了事,随时可以去抓药。”
“我会的,青灵一定按您的吩咐去做。叙姬有您这么贴心稳妥的保阿,那真是她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