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众的呼声让赵老头和还没出嫁的俩闺女惊慌失措,要知道赵春兰就是他们家的主心骨,这主心骨要是没了,他们可还咋活?
宋恩礼冷眼看着赵家一大家子又哭又闹,等到差不多了便对王宝生道:“都是隔壁邻居住着,我们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难看免得老舅被人说嘴,我看要不这样吧,让赵婶儿把摔了我们家的油还回来,这事就算过去,当然他们家要是连这都不能接受,那就只能送公安了。”
王秀英表示不能理解。
上次赵春兰偷她小儿媳内裤陷害的事她到现在都还憋着口恶气呢,这回可是收拾赵春兰最好的机会,干啥放弃?
宋恩礼又说:“虽然赵婶儿这事做的是不地道,但咱们必须给人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让她知道组织对于做错事的人也是包容的温暖的……”
“好!到底是军嫂,思想觉悟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也不知道谁带头鼓的掌,掌声接二连三响起,现场俨然成了个人表彰大会。
宋恩礼说完回头对赵春兰笑笑,却把她笑得头皮发麻。
甭管到底是偷还是啥,赵春兰既然已经亲口承认自己打翻萧家的油,这事就是板上钉钉,得赔。
只是赵家条件摆在这里,实在拿不出这么多油,王宝生便让人先记下到时候年底分红的时候慢慢扣,一年不成就两年,两年不成就三年……
这么一来,萧家便成了赵家的债主。
其实这油,宋恩礼真没打算要……
所以隔天她又偷摸着跑到赵家去找已经被气得躺炕上奄奄一息赵春兰送关怀,说自己不要油,并给了她一片树叶子,树叶子上挤着点止痛消炎的药膏,说是从萧和平的药里省出来的,抹到腿上就不疼了。
赵春兰简直要被她搞疯了,她完全整不明白萧老四这媳妇颠来倒去的要干啥,但她不敢再轻举妄动,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掉到沟里。
不过宋恩礼给她的药她当天就给赵大傻用了,毕竟不是吃肚子里的,她也不用担心宋恩礼会下毒,果然没过多久儿子的伤腿就没那么痛了,也不再鬼哭狼嚎。
其实宋恩礼给她的就是一些布洛芬和扶他林,主要针对的就是骨伤,赵大傻自从摔断腿一直用的就是土法子治疗,根本没啥作用,突然间用了这样的药难免效果会比较直接。
爱子如命的赵春兰自然好像得了救星一样,哪怕先前跟宋恩礼再不对付,这会儿也只恨不得跪到宋恩礼面前求她再给弄点药治好她儿子的腿。
但她不敢贸贸然找到萧家去,且不说王秀英会不会拿菜刀砍死她,那天宋恩礼走的时候可是叮嘱过,这事如果敢让第三人知道,她就叫她赔油。
赵春兰可不想赔油。
于是某天中午,她眼瞧着宋恩礼端了盆脏衣裳去河边洗,也赶紧弄了盆衣裳跟上。
“他老四媳妇,婶儿这人就是嘴欠,你别跟婶儿一般计较,婶儿知道你是能耐人,你行行好想法子给你弟把这腿伤治治,婶儿一定记着你的好。”态度,已经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宋恩礼故意警惕的四下张望,把嗓子压得极低,“你知道我那天为啥替你求情吗?”
赵春兰摇头,她也好奇宋恩礼那天为啥好端端的态度变化这么大,先前还给她一大嘴巴后面马上说不追究了,好像中邪了一样。
而后更是不要她赔油,还给她药。
“我老实跟你说,我那天在你们家院里看到一只穿衣裳的黄皮子。”
穿衣裳的黄皮子!
这不是成精了吗!
虽说这些话是禁忌,但北方农村私下其实还是很信黄皮子大仙。
赵春兰吓得盆儿都抱不住了,浑身直哆嗦,“他,他老四媳妇啊,这事可不能胡说啊!”
“别的能胡说,这事我可不敢胡说,当天晚上这黄皮子就托梦给我让我一定想办法给你们家大傻治好腿,还让我帮你们家大傻娶房媳妇,它告诉我你们家大傻这腿啊,光靠这药没用,得结婚冲喜!”
赵春兰一听就知道这事假不了。
为啥?
又给治伤腿又给娶媳妇,这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要不是黄皮子大仙吩咐他老四媳妇吃饱了撑的这么帮衬他们家?
又瘸又傻的儿子不但腿能好还能娶上媳妇,赵春兰想想就觉得急不可耐,“红旗,大仙有没有告诉你我该咋做。”
“有大仙在,还要你做啥?回家等着吧,好好准备点钱粮,今年你们家一定能娶上儿媳妇。”宋恩礼从兜里掏出另一片对折的树叶子给她,里面还是那白白的药膏,“其实这药就是大仙给的,我之前怕你到处胡咧咧才瞒着你,赵婶儿你可千万记住不能说出去,不然把大仙气跑了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