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恩礼的劝说下,盛利媳妇总算同意先回家跟盛利缓和关系再见机行事,绝对不给黄小麦一点儿见缝插针的机会。
盛利这人虽然看上去性格挺开朗,平时玩玩闹闹也没啥,但其实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比萧和平还严重,譬如两口子吵架,不管对错他永远不会主动道歉,更不会哄媳妇,他跟大部分这个年代的男人想法一样,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当然一切以男人为主;
况且他的直肠子也不允许他在男男女女的事情上绕得了太多弯,实际上折腾到现在,他半点也没觉得黄小麦对他有歪心思,毕竟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媳妇有娃啊!
这也是最让盛利媳妇感到头疼的地方,不怕他错,就怕他根本意识不到自己错,还听不进去劝。
好在就跟宋恩礼说的似的,她一服软,盛利就没事了,照样乐乐呵呵跟她过日子,就跟完全没闹过矛盾一样。
不过盛利耿直归耿直,到底还是从外面那些对黄小麦的风言风语里听出些不一样来,他心里相信这是个误会相信黄小麦的为人,毕竟流言这玩意儿都是咋难听咋传,但他是军人,除了天职作风问题最要紧,所以在黄小麦请病假养伤期间,不管她有啥事,一律派自己的勤务兵去处理,周到又让人挑不出任何闲话。
黄小麦因小失大,又水泼不进,一气之下回了纺织厂上班,结果没休养好又受了凉第一天就发起了高烧,一下子晕倒在车间里被人送到厂医院,吓得手足无措的扁头再次跑到团部找萧和平。
他妈最近在家老发脾气,扁头一直觉得就是因为他上次没叫到萧和平导致的,所以本能的他想完成他妈派给的任务,让她不再发火。
正文 第四百七十二章 想生多少有多少
黄小麦一觉醒来,就看到自己病床旁趴着个女人,看样子哭得还挺惨,俩肩胛都在颤动,比死了爹娘好不到哪儿去,惹得同病房好些人往他们这床看。
她正纳闷到底是谁对她这么上心,那人已经抬起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突然又哇的一声哭开,“黄大姐,对不起啊!”
这不是萧和平他媳妇吗?
黄小麦一头雾水。
她咋来了,还哭得这么伤心,好端端的又跟她说啥对不起?
她好奇看向坐在一旁安安心心吃鸡蛋糕的扁头,扁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妈的目光,吃完一个又从油纸包里拿出一个,宋恩礼立马贴心的给他倒了一茶缸热水,还往里搁了好几勺白糖。
床头的搪瓷脸盆里还杂七杂八的放了不少吃,黄小麦粗略扫了眼,除了鸡蛋糕和白糖,还有一网兜苹果桔子,饼干罐头也不缺,不知道是谁送的,反正指定不会是厂里的工友,他们可没这么大方。
她撇撇嘴,没说话。
白得这么些东西,连二进院的花销都不心疼了,只巴不得天天生病天天有人送才好。
等扁头喝好了,宋恩礼就把剩下的糖水端给她,眼角泪痕未干,满脸的愧疚,“黄大姐,你真的不容易啊!扁头都已经跟我说了,以前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跟你使小性子,黄大姐你原谅我吧,别跟我一般见识。”
黄小麦愈发不解,啥人啥性子,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宋红旗可不是啥省油的灯,咋可能说转性就转性?
她盯着搪瓷茶缸看了会儿,到底还是接了过去。
病房里一二十号人,大部分都是纺织厂的工友,黄小麦可不敢轻易破坏自己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贤惠形象,即使心里再讨厌宋恩礼,面上也是客客气气的,“小宋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跟萧政委啥关系,咋可能跟你置气,我知道你是直肠子,其实心地是不坏的,事情过去就过去吧,我不会放心上的。”
宋恩礼听得心里直犯恶心。
你跟我们家萧和平能有啥关系?
可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上回去送“遮羞布”的时候就已经警告过,居然还敢没完没了又让扁头找上萧和平,得亏萧和平让小孙去找何玉珍的时候被她给先遇上了,否则这次又要错过!
眯了眯眼,她笑得愈发良善,“黄大姐你人真好。”
黄小麦的病床位于整个病房的最角落,跟外面的大风雪仅仅只隔了一层窗玻璃,这天寒地冻的,哪怕窗户关得再紧,也总有寒风死命往里钻,连墙皮都感觉成了筛子,火炉子离得又远,而且这么大一病房里就一个火炉子,根本起不了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