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纪芙柔扬声道,不想米嬷嬷为难。
钱氏先是惊讶的睁大眼,接着露出受伤的神情,嚅嗫的说:“妹妹,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芙柔,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嫂嫂说话?”看到妻子受委屈的神情,纪辰辉不悦的斥责妹妹。
纪芙柔头痛欲裂,没心情与他们周旋,直截了当的道:“哥哥嫂嫂连一刻钟都等不不及,硬是破门入也要把三天三夜都未曾阖眼,才刚闭眼要休息会儿的妹妹吵醒,究竟是为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哥哥请说,妹妹洗耳恭听。”
纪辰辉在听见“三天三夜都未曾阖眼”时,露出些许尴尬的表情,轮到他说话时,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出他的来意。
钱氏见状后只能干着急,幸好一旁的米嬷嬷误打误撞的替他们开了头。
“小姐,老奴已经向辉少爷说过了,说那两间铺子是夫人亲手交给小姐、要留给小姐你的,但少爷却不信老奴说的话。老奴没用,连夫人最后的遗愿都护不住,也保护不了小姐。”米嬷嬷老泪纵横的对着纪芙柔抹泪,感觉自己特没用,又替主子感到难过。
辉少爷怎会变成今日这模样呢?夫人尸骨未寒,尚未入土为安,他就迫不及待的想抢夫人留给小姐的两间铺子,这是为人子女、为人兄长该做的事吗?这和薄情寡义的老爷又有何差别?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吗?夫人真是太可怜了,竟将一生都错付给这么一对无情的父子,真是太不值得了。
“夫人,您怎么走得这么早啊,夫人……呜呜……”米嬷嬷愈想愈是替主子心疼,眼泪也掉得更多更快了。
纪芙柔轻叹一声,这才开口说:“春花,送嬷嬷回房休息。”
“等一下。”钱氏倏然出声道:“妹妹难道不解释一下,刚刚米嬷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什么话?”纪芙柔冷淡的看向她问道。
“妹妹先前不是与我说铺子没了吗?但米嬷嬷刚刚却说那两间铺子还在,妹妹不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要撒谎欺骗我吗?”钱氏道。
“嬷嬷刚刚有说那两间铺子还在吗?是妹妹我的耳朵有问题,还是嫂嫂的耳朵有问题?妹?我只听见了嬷嬷说那两间铺子是夫人——也就是我娘,亲手交给小姐——也就是我,那铺子是要留给我的。”说着,她转头看向兄长,问道:“哥哥,刚刚米嬷嬷是这样说的没错吧?”
纪辰辉在妹妹淡然却犀利逼人的直视目光下,不由自主的点头。
“那么,”纪芙柔将目光移回钱脸上,缓声道:“既然娘都把铺子给了出去,铺子又怎会还在呢?妹妹对嫂嫂说铺子没了,又怎会是撒谎欺骗?”
“但那两间铺子明明就还在,在你手中!”钱氏指控道。
“是,在我手中,娘将铺子给了我,那便是我的,嫂嫂朝我要娘所留下的铺子,我告诉嫂嫂娘并没有留下铺子要我交给哥哥,这完全是陈述事实,又何来撒谎欺骗?”她平静的反问。
钱氏咬了咬唇瓣,不甘心地道:“可是谁能证明那两间铺子是娘留给你而不是留给你哥哥的?”
“嬷嬷说的话,难道还不能证明吗?”
“她只是个下人,一个下人说的话能证明什么?”
“下人?”纪芙柔眯了眯眼,转头看向兄长,问:“哥哥也是这么认为吗?认为嬷嬷只是个没有资格说话的下人?”
纪辰辉表情略显不自然的避开妹妹咄咄逼人的目光,因心虚而气弱的答道:“米嬷嬷她本就是个下人。”
米嬷嬷的脸上顿时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她低下头,再也不想多看变得如此薄情薄义的辉少爷一眼。
感受着自己此时的痛心与难过,她突然有些庆幸夫人已经离世,若不然见到如今的少爷,夫人肯定会伤心欲绝,甚至还可能会被气晕或气死吧?
纪芙柔嘲讽的扯了下唇瓣,缓声道:“有道是知子莫若母,我终于明白为何娘直到临死之前未提及哥哥一句,就好像娘从未生过这么一个儿子一样,原来娘早已看透了你的本性,明白了你的贪婪与无情——”
“住口!”钱氏怒不可抑的斥道:“妹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怎么可以对你哥哥说这种话?他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