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鱼将一块洗碗用的丝瓜布给到他,又拿起一只碗,慢慢的洗给他看。
莫临渊的目光从她的手,一直延伸至她的脸。
面对这张熟悉的脸,与记忆中那个抱着孩子的母亲的脸重合,许多的往事又浮现心头。
这些年,有的人,有的事,他从不敢忘记。
这已经成了腐蚀他内心的魔。
一个,两个,不知道多少个,终于让他苦不堪言,最后崩塌。
“会了吗?你来试试?”羡鱼拿了丝瓜布给到他。
莫临渊看着她的手松怔片刻,伸出手,去接她递过来的丝瓜布。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骨节分明,出现在羡鱼的视线里。
而那手上,大拇指的那一侧一个熟悉的牙印,也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羡鱼惊讶的瞳孔放大,心在这一瞬,犹如经历了惊涛骇浪。
牙印?
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牙印,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手上?
她惊讶的抬起了头。
只是莫临渊认真的洗着碗,加之心里装了些事,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羡鱼捂住了嘴巴,身形晃动着,走出了厨房。
映月在楼上,她暂时住了李远钊的房间。
此时的她,也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心里装了太多的事,白天可以装着毫不在乎,到了夜深人静事,那些压在内心的东西,总会悄无声息的出来,打乱一个人的生活。
她走到窗户前,就正好看到扶在院外篱笆上,正大口喘气的羡鱼。
她看到她,不时的往屋子的方向看上几眼,又快步的往河边走去。
映月本想叫住她,见到莫临渊出来倒洗碗水,又没有出声。
她想,大概是他们之间,有什么事。
但瞧着莫临渊,似乎又没什么事情发生。
“为什么会这样?”羡鱼跑到了河边,她扶在一棵粗壮的柳树上。
正文 第304章 去找她
被称之为秋老虎的季节,虽然是秋天,但依旧很热。
尤其这几天,天天大太阳,甚至比炎热的夏季还要热。
今晚闷热的天气,到了晚上大概会下一场夜雨。
羡鱼站在柳树下,吹着河边的风,勉强感受到一丝凉爽。
“莫临渊!”她低声自语,又苦笑一声:“莫临渊,莫小林!”
她很清楚,他们有着完全不同的两个性格。
可她同时也很清楚,莫临渊手上的牙印,就是她咬的。
她与莫小林单独相处的时候,总喜欢看他手上的那个牙印。
她开始回忆与莫小林,还有莫临渊相处的点点滴滴,她记得莫小林说过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让莫小林擦些药膏,将那牙印给消除掉。
可他拒绝了,他说:“不,我让它留着,以后你看到这个牙印,就会想起我。”
那时的她,还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觉得山贼的脑回路不正常,自然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不明白。
她一直知道,与莫临渊在一起的时候,势必见不到莫小林。
同样,莫小林出现的时候,总是见不到莫临渊。
今日莫临渊还说,他与莫小林不可能同时出现。
她也不明白。
莫小林说,莫临渊娶妻,侵犯了他的利益,他要管。
莫小林娶妻,必须得莫临渊同意。
她还是不明白。
如今,发现了那个牙印。
似乎以前想不通的,不明白之处,她都明白了。
原来……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
“莫临渊……”羡鱼对着寂静的河岸大声的喊了他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
天空越来越低,闷热的天气起了风,不知何时,大颗大颗的雨滴滴落下来,原本平静的湖面顿时就响起密密麻麻的雨声,同时,淹没了她的声音。
……
下雨了,雨打芭蕉声声脆,屋后的一丛芭蕉树哗啦啦的响。
映月忍不住推开了窗户,对正站在屋檐下的男子说:“喂,下雨了,你不去找她吗?你要不去,我去了啊,我看到她去了河边。”
莫临渊神情松怔,立马回了屋里,拿了这个家中的唯一一把伞大步的消失在夜雨中。
今夜的夜雨不太美妙,一改巴山夜雨的柔情,将那轻轻柳絮点人衣的毛毛细雨,化作九天之上垂落的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