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子孙没有一个是真正天真不懂事的孩子,即使他还年幼,也早就看出一心要他亲政的人其实是想从他手中取得至高无上的皇权,他们想从中得利架空他,让他成为言听计从的傀儡皇帝。
是皇叔站在他身前为他挡去疾风厉雨,并耐心的教他为君之道,皇叔用十年的心血培育一名帝王,并在功成身退后背负一身骂名离去,从此留在封地做他的逍遥王,不过问政事。
即便他退让到这种地步,汲汲于名利的官员仍不肯放过他,每年参参参……写了一堆的废言,证据呢!
还有,就算汝南王真要造反好了,那谁要代朝廷征伐汝南王?
此言一去,全场静默,一只只的缩头乌龟往后一退,头低低的怕被叫到名字,面红耳赤的不再说汝南王要造反。
这时朝堂会消停一阵子,他耳根子也能清静些,奏折早早批完,下朝找貌美如花的妃子抚慰一下疲乏的身心。
“你派人?”他提的主意他执行。
“朕是皇上,仇人没你多。”他的意思是堂弟天生就天怒人怨的命,最适合干尽泯灭天良的事了。
“不干。”他为什么要背黑锅,当纨绔已经够窝囊了,皇上不能只做笑脸人,坏事全由他来扛。
“朕给你赐婚。”咦?这黑棋几时下在这?
“不用。”他自个儿能搞定。
赵无涯一脸诡谲的勾唇。“别说朕对你不好,清仪大长公主正想请太后下旨,将她的小孙女袁圆许配给你。”
“那个猪?”赵无疾冷笑。
袁圆人如其名,非常圆,虽然不到猪的地步,却要两个身形壮硕的侍女扶着才能走路。人家是三寸金莲,她也缠足,但是肿成馒头山,圆乎乎的像猪蹄子,走一步就好似肉要挤出来般。
“还有祈太妃的侄女,叫什么夜里星的,一正一侧,同日进门。”大享齐人之福。
“是叶里荥,前首辅最小的女儿。”荣退了还能凑热闹,真是不甘寂寞。
“那时朕还没亲政,不认得叶首辅。”他倒是见过他的女儿,眉似弯月眼如星,芙蓉娇颜胭脂唇,肤可凝脂,玉肌嫩如豆腐,含羞带怯的盈盈一笑,让人如沐春风。
“你下旨吧。”赵无疾忽地来个神转弯,冒出莫名一句。
“你回心转意了?”皇上乐了。
“我是指下旨准臣自行择婚,任何人都不许为臣的婚事做主。”当他闲得发慌陪她们玩儿吗?
“呃?”他一噎,瞪大错愕的双眼。
“我想娶谁还由人指手画脚吗?连我父王都不敢管,他们算哪根葱、哪根蒜。”惹火了爷,一个一个灭了。
既然一个个上赶着找死,那就别留了,让他们慷然赴义。
“嗯哼!皇叔是懒得管,有个纨绔儿子很体面吗?”他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谁还勒得住这头猛虎。
“我纨绔是谁害的?”他怒目相视。
“朕。”
“你是最没资格说我轨裤的人,想想有多少你想做而不能做的事,还不是靠我出面。”诚如皇上所言,他满京城是仇人,结仇结到几百里外,他恶名昭彰,顽劣猖狂,想打人就打人从不用理由,无视礼法,但其实却是为君分忧,挨他拳头的人大多是父兄在朝为官,他们在朝中的表现皇上很不满意,因此找事闹闹他们,一分心就没人找皇上麻烦,他下达的政令才能顺利执行。
殴打朝廷命官这种事不能放在明面上做,皇上心里有怒只能私下动手,于是才有个赵无疾这样无法无天的纨绔子弟存在,人家可是汝南王世子,他打了就打了,皇帝又不管,有谁敢上前讨公道?他就是个不讲理的浑人,不怕死的人尽管来。
“是是是,朕错了,朕给你赔不是,一会儿朕写诏书召告天下,汝南王世子婚事自理,旁人不得插手。好堂弟,这总成了吧!”遇到他犯浑的时候,皇上也心惊呀!
不知治他的人何时出现,真叫人期待。
“少装出我盛气凌人的样子,明明吃亏的人是我……算了,这事不提,你让我查的靖王一事,我查出端倪了。”赵无疾一正色,面容肃然。
“他和谁勾结?”他不想往坏的想,但是……
“安南王。”
赵无涯震惊。“居然是他?!”
“安南苗人多,多瘴毒和毒虫,我有两个人把命留在那里了。他们和当地土司合谋擅自开挖铁矿和银矿,如今我的人正在往下追查。”开采出的铁沙和银矿并未上缴朝廷,目前去向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