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情景,随着言铭年岁渐长,就越发的少了,如今这般,还是多年来的第一次,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时候,威远侯一时五味陈杂,就是看着那个自己最喜欢的枣泥山药糕,也觉得不大顺眼了。
而言铭这么做,确实是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想着以此让威远侯心软,如今看威远侯的样子,知道此举确实触动了他,只是或许还有所顾虑,所以没有表态?
这么想着,言铭便神色苦涩道:“看来儿子是彻底让父亲您厌弃了,连儿子送来的糕点,您也不喜欢。也罢,是儿子自作自受,这枣泥山药糕,还是儿子自己吃了,免得让让您觉得碍眼。”
说着就拿起最上面的那个枣泥山药糕塞进自己的嘴里,或许是吃得太急了,被呛着了。
“咳咳!”
看着言铭被呛到通红的脸,到底是自己给予厚望多年的儿子,威远侯到底还是有些心软了,于是就叹了一口气,道:“你呀,都那么大了,吃个东西还呛着,喝口茶润润嗓子,被人看到,成什么样子?”
言铭愣了一瞬,接着眼眶一红,面露动容,忙谢过威远侯,然后接过茶喝了一口。
见言铭不再咳嗽之后,威远侯才重新低头看了看那盘子,低声道:“是苏记的么?”
言铭面上闪过喜色,道:“正是苏记的。”
“说起来,是好久没有吃过苏记的枣泥山药糕了,也不知味道如何了。”
“之前做这个的师傅年岁大了,很少做,这是儿子打听了许久,知道今日那个师傅会下厨房做,特意去买的,您尝尝,味道依旧很好。”
“是么,那是要好好尝尝了。”
威远侯说着就拿起对着自己的一块枣泥山药糕,还没开始吃,一直没有开口的言硕却突然道:“以前一直听说苏记的枣泥山药糕如何的美味,却一直没有机会品尝,今儿难得,不知父亲可否愿意,让儿子尝尝?”
威远侯自然没有什么不愿意的,而言铭心里更是松了一口气。
本来他也是打算让言硕吃的,而言硕却亲自开口了,言铭自然乐得省事。
于是便好声好气的端着盘子到他跟前,道:“原来七弟没有吃过苏记的糕点,那你可真要好好尝尝了,苏记的点心在锦安城可是十分出名,尤其是这枣泥山药糕更是一绝,你赶紧尝尝。”
“如此,真是多谢四哥了。”
“哪里哪里,是为兄之前太过不懂事了,以后,还请七弟多多包涵才是。”言铭看着言硕将另一块枣泥山药糕拿起来,眼底划过一抹暗光。
威远侯看着兄弟二人这般融洽,自然是更高兴了,原本没有的胃口,此刻也有了,就在他正要咬一口枣泥山药糕的时候,却听言硕“咦”了一声。
威远侯闻言便将山药糕放下,问道:“怎么了?”
“父亲见谅,其实不是什么大事,这些日子,儿子在宫里当值,得了几位前辈同僚教导,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比如以前儿子以为当御前侍卫,就是在皇上身边的时候随时看着有没有可疑之人对皇上袭击,可谁知,其实并不是,这皇上的安危,除了会有人动武伤害龙体之外,还有其他的,比如说用毒。”
言铭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
“话是这么说,可是皇上的吃食不都是要提前被人亲自验毒之后才会送到皇上跟前么?而做这些的有专门的人,不用你们的吧。”言铭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似乎只是随口一问的样子。
“四哥说得是,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总有那些人不在皇上身边,或者事情紧急的时候,那这时候,我们这些近身跟在皇上身边的,就得会些识毒的本领。”
威远侯听着倒是来了些兴趣,也不着急吃山药糕了,只见他将山药糕放在桌子上空着的碗碟上,道:“确实如此,那你学会了么?”
“这毒有很多种,儿子愚笨,目前为止,也不过学会了一点而已,儿子突然这么说,是因为方才儿子闻这个枣泥山药糕的时候,闻到了些许淡淡的杏仁味,和之前那些同僚说得一种毒很像,所以才会这么随口一说。”
威远侯闻言忙看向那个山药糕,目光不定的看向言铭。
接收到这么个目光之后,险些冒出冷汗。
这个毒药是他许久以前花了不少功夫才得到的,而他最欣赏这个毒药的,就是它无色无味,因为此毒花了不少钱,所以他很宝贝这个,到现在也没用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