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骗你,只是你太贪心。”
“我贪心?哈哈!”仿佛听到了笑话似的,廖氏笑不可抑,“什么时候开始,做妻子的想要得到丈夫的疼爱成了贪心了?”
翟清看着面前这状似醉了的人,心中一片悲凉,但是语气却依然漠然:“这却不能说贪心,但你应该知道,感情一事,从来讲究两情相悦,强求不得,再说,你在做了那些事情后,还想这些,那就是异想天开了。”
“师兄整日说有因才有果,怎么到我这儿你只提果,却不谈因?这是不是有失公允呢?至于你说的那些事……”廖氏把玩着酒盏,似笑非笑,“我做都做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师兄失踪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见面,难道就是和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翟清隐藏在广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仿佛在憋着什么,只听他压着嗓子道:“难道到现在,你也不为你曾经做的事感到后悔?”
“后悔?为何要后悔?我后悔就能让杨雅茹母子复活么?”仿佛自己都觉得荒诞一样,廖氏忍不住嗤笑一声,“医术高明如你,都救不活,更何况是我?师兄你未免太高看我了。”
说着,廖氏又自斟了一杯,正要拿起酒盏,却被翟清给夺走,廖氏看着翟清铁青的脸,好笑道:“怎么?几年不见,师兄不会变得那么小气吧?不过几杯酒也不舍得给我了?”
“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我的样子?”廖氏顺势打量了一下自己,“师兄是担心我喝醉了待会儿回去丢人么?师兄放心,不管我这会儿什么样,出了门,我依然是知书达理的二夫人,这么多年,都是如此,你不用担心。”
“那你这样和行尸走肉有何分别?”翟清反问道,“早知你如此,当年真不该姑息你!”
“怎么师兄后悔了?”廖氏笑呵呵道,“现在也不晚,你现在就去说,当年杨雅茹母子都是我杀的,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不难。”
翟清闻言黑色的眸子仿佛刮起一阵漩涡,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果然,侯夫人也是你的杀的!”
“师兄不是明知故问么?既然你一直活着,当初知道杨雅茹的死了之后,应该猜到了,当时你怎么不拆穿我呢?我可记得,当初杨雅茹那宝贝儿子死的时候,你亲口警告过我的,若是我再犯,你就不会再帮我隐瞒了不是么?可最后呢,你不过也是消失无踪罢了。”
看翟清不打算放开酒盏,廖氏索性放弃,顺势坐到后面的椅子上,抬头看着他,面带嘲讽道:“说到底,你不还是舍不得我么?师兄一直说我是因为求而不得失了心,你又何尝不是呢?”
翟清垂首看着面前的妇人,只觉得陌生又心冷,收回压着酒盏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自嘲一笑,道:“你说的没错,我是傻,不过不是对你求而不得的傻,是居然相信你会洗心革面,还给了你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人,是我的错!想我当初学医,明明是为了治病救人,却对你害人的行径一再姑息,我根本就不配为医!”
“所以呢?”廖氏脸上的笑意淡去,带着几分凉意,“你现在要去告发我?说他们母子都是我害的?”
“怎么,你想杀我灭口?”
“师兄说笑了,我怎么能杀得了你?”话音一转,“不过,我很好奇,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怎么师兄现在才想着来揭发我?”
“到这时候了,你还在给我装糊涂么?”翟清面露失望,“你已经害死了两个人了,如今你连侯夫人唯一的女儿你也不放过?”
“原来……”廖氏呢喃自语,看着翟清,讳莫如深道:“你觉得,你现在去说这些,会有人信么?”
没等翟清回答,突然听到一个“哐啷”一声,门从外面被重力打开。
因有屏风的阻挡,只能依稀看到人影,却也看出,来得不止一人。
廖氏眯着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些个人影走来。
为首的人下颚绷紧,仿佛在忍受着巨大的怒火,看向廖氏的眼睛更是毫无温度,再看站在他旁边的男子,只见其俊美的容颜神色淡淡,仿佛没有把眼前的一切看在眼中似的。
廖氏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奇怪心中毫无波澜,或许,她早就等着这一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