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跑了大约一刻钟,眼前出现了一条岔道,从路旁树立的指示牌可知,前方五百米处是青澄湖度假酒店,而右手边的小路则通往一家名叫“澄岸”的会所。
昨晚她就是从这里冲出来的吗?
可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傅筠心停下脚步,双手叉在腰间一边喘着气一边想象着当时的情景: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女人摇摇晃晃地冲向路中央,朝着疾驰而来的汽车挥舞着双手大着舌头喊“救命”...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刺眼的车灯直冲门面而来
——没被撞死真的算她命大啊!
而且,幸好遇上的是纪慕辰,虽然万分嫌弃她,至少收留了她,若是其他人,脾气好的可能骂她几句,然后由着她继续发酒疯祸害别人,脾气不好的,说不定将她一脚踢开,更有甚者,趁机占她便宜也不是没可能...
想到这里,傅筠心的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后怕,她下意识地将下巴缩进毛衣的高领里,双臂环胸,暗暗告诫自己:以后,绝对绝对不能再碰酒了!
可无论如何,昨晚的事还是变成了黑历史,留在自己的记忆里,也留在了纪慕辰的记忆里...
——没想到八年后再见,竟是以如此糟糕的姿态。
简直丢死人了!!!ε(┬┬﹏┬┬)3
心底的小人儿捶足顿胸好一顿发泄,才终于消停下来。
傅筠心郁郁地叹了口气,转头朝斜后方望去,只见远处的山脚下,一栋栋欧式小洋楼像积木般错落有致地散落在湖边,而纪慕辰就住在最东首的那一栋。
嗯...不知道现在的他在做什么呢?说不定正在指挥钟点工把她碰过的所有东西都扔掉吧?
想到这里,傅筠心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纪慕辰那副傲然冷漠的姿态来,心脏不由自主地抽了一下——虽然已经过去八年,可他一定还和从前一样,觉得她是个懦弱悲哀的可怜虫吧?
一瞬间,心情就荡到了谷底。
啊,果然那个年代的回忆有毒!
傅筠心用力甩了甩头,将那些糟糕的记忆赶出脑海,然后深吸一口气,迈开双腿大步往酒店方向走去。
远远就见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人背对着自己站在酒店门前的空地上,伸长脖子朝着前方宽阔的马路不停张望。
那不是廖嘉淇吗?瞧她那翘首以盼的样子,在等谁呢?
廖嘉淇也是傅筠心大学时期的室友,因为两人都是本市人,比起另外两位室友来关系更亲近一些,再加上工作之后住得近,没事就腻在一起,感情比亲姐妹还要好。
傅筠心快步跑上去,扬声喊道:“嘉淇!”
廖嘉淇听到身后突如其来的喊声,脊背蓦地一僵,随后快速转过身,就见一个女人朝自己快步跑来。
她身上穿着宽大的白色毛衣和超短的黑色皮裤,乌黑的齐肩短发在风中轻舞,衬得一张白里透红的鹅蛋脸精致如画,而那双裸/露在外的长腿,纤长匀称、白皙如玉,在金色的晨光下,晕着柔和莹润的光泽。
“筠心?”直到人站在跟前了,廖嘉淇才认出傅筠心来,当即就瞪起眼睛劈头盖脸地冲她吼道,“你跑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急死我了知不知道?!”
大概在冷风里站太久了,她脸色发白,眼睛里泛着血丝,嘴唇也淡得几乎没有血色,而她的语气虽然满含责备,脸上却写满了担心和焦急。
傅筠心没想到随性大条的廖嘉淇竟会如此严厉地教训自己,短暂的惊讶过后,一股暖流涌上胸口。
她迅速压下心头的波动,装出没心没肺的样子,笑嘻嘻地说道:“嘉淇,你的口气越来越像你妈了知不知道!”
“知道个P!”廖嘉淇没好气地戳了下傅筠心的脑门,忿忿地抱怨道,“你昨晚上哪儿野去了?怎么不事先跟我说一声?我喝多了,和佳佳她们在会所包厢躺了一夜,一早回到房间,没见着你,急得到处找你!”
“埃,你也喝多了?”傅筠心诧异极了,廖嘉淇的酒量可谓深不见底,认识她八年,从没见她醉过——难道,这里的酒特别醉人?
“这么说来,你也喝多了?”廖嘉淇皱起眉头,视线在她身上迅速扫了几个来回,随后眯起眼睛摸着下巴问道,“我说...你昨晚该不会...和哪个男人419去了吧?”
“哎?”傅筠心愣了一下,脑海里闪过纪慕辰赤/裸的胸膛,心头不由地一跳,立即摆了摆手,急切地否认道,“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