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殷切地说:“这次真是太巧了,没想到来视察这个项目还能碰到您,或许这就是缘分了吧。”
“是啊。”周昊成也笑着应道。
“对了,您什么时候离开?如果时间宽松的话, 我们可以一起去敦煌看看。”
“那倒不用了,我还有些私事,明天上午就要离开。不过我们会很快再见的,不是吗?”
刘总笑道:“是,是。这次合作的后续还要有劳MZ呢。”
“哪里,咱们是戮力同心。”周昊成举了举杯,“今天的酒不错,cheers。”
谢纯也跟着他们喝了一小口。
“我去一下洗手间。”她说。因为这种场合她确实觉得有些无聊,想找个借口离开。
“嗯,去吧。”周昊成说。
酒店礼堂的洗手间内设还是很不错的,香槟色的大理石墙壁上镶嵌着光滑而硕大的镜子,四周的灯光照得镜中人像是张绝美的精修照,脸上一个毛孔都看不出来。
谢纯突然觉得胃有点烧乎乎的。其实自打上次参加LAX庆功宴喝得烂醉后她就很注意酒精这种东西了,但令她没想到的是,红酒居然也能把她喝出反应来。
“不行,以后哪怕是啤酒都不能再碰了……”她扶住微微发晕的头,脚下一个趔趄。
谢纯将手伸到感应龙头下,冰凉的水与肌肤相接的时候她才变得清醒了些。
“你答应过要替我好好生活的,所以现在这样就算是履行了承诺吗?”
一个清冽的女声从耳畔响起。
谢纯下意识看了看身后,发现并没有人。而洗手间的大门紧紧关闭着,也并没有谁进来过。
她晃了晃脑袋,怕自己是不胜酒力出现了幻觉。可镜中的人影仿佛会自己动弹似的,朝她说着话:“你用我的身份活着,却赶走了我最爱的人,破坏我的初恋,还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我的事业?”
这接二连三的质问,让谢纯在醉酒的恍惚中重新想起了自己“陈思”的身份。
她的头越发晕眩,酒精的作用似乎是一阵猛烈的后劲儿,让她逐渐难以站稳。
“你是谢纯吗?”
“是,原来你还记得我。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来见你就是想来问问你,你真的有在用心经营我的生活吗?为什么到头来一切都变了味儿?就连他,他也走了……”
晕眩、胃痛、冷汗……所有醉后的症状一并而发。她那倚靠着墙壁的身体渐渐滑落了下来——窒息感令她不得不拼命撕扯着自己的领子:“我之前确实有过退圈的想法,可现在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你的事业就是我的事业,我正在替你一步一步成为一个好演员。你,你把手松开……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说完了这些,窒息感明显减少了,可她的眼前还是充满了模糊。
“谢纯”的声音换做了低声的啜泣:“可感情呢?你知道我们对彼此而言有多重要吗?”
“你说的是李时元?可是如果要我强行代替你陪在他身边,他得到的并不是爱,也不是真正的你……”
“你会这么说只是因为你现在爱上了周昊成,如果你非要这样自私,我也只能让你尝尝失去最珍贵东西的滋味儿了……”
***
林嘉婧和张熙禾都不会想到,他们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难兄难弟。
要怪只能怪周昊成和谢纯这两个醉鬼,前者在礼堂里被灌得不行,后者干脆“昏厥”在了洗手间里。
不过这俩人喝醉酒的时候倒有一个相似之处——嘴里都念念有词。
周昊成只言片语地说着“哥”“怎么回事”“我”如何如何,谢纯则是念着自己的名字,还间或说两句“不是的”。这么高处不胜寒的两个人,一看就是各有心事。
谢纯第二日清晨醒来之时,除了头部爆炸般的剧痛以外她只有一个感觉——昨晚喝断片了。似乎记忆在洗手间里就戛然而止了,无论多努力地回想接下来的事情她都想不起来。
好像只有一个梦境是依稀可辨的,那就是她抱着周昊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笑是因为彼此之间甜蜜的亲吻和拥抱,而哭则是因为想起了昨晚那段“诅咒”。
可渐渐地,谢纯发现痛的并不只有头部。四肢似乎很酸,小腹也充满了胀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