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梅拉着清苓的手一再劝道:“盈芳丫头,话是这么说,可畜生毕竟是畜生,哪天来了脾气咬你一口,后悔也来不及了。”
清苓安抚地朝她笑笑:“婶子真不用担心,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可是……”
邓梅和其他人还想再劝,被清苓摇头婉拒了。
扫了眼大伙儿忧惧交织的脸色,舒老太三人脑海里呈现一副舒盈芳被毒蛇咬死、老大家的房子后继无人的画面,心头浮上一个主意,彼此对了个眼神。
领会深意的舒建强,搓着手站出来说:“既然大侄女这么有胆色,俺们就不争了,你家的房子还给你,俺们今个就搬回去。”
心里啐道:要房不要命的贱蹄子!祝你今个住进、明个咬死!房子照样是俺们的,还不用多费唇舌。
就这样,舒建强一家搬回了老屋。
搬的时候战战兢兢,唯恐被蛇咬了。
好在那几条蛇确实如清苓说的,人只要不去犯它们,它们也不会理你。不过前提是:搬的是真正属于舒建强一家的东西。倘若是舒建军家的,哪怕只是一条板凳、一面笸箩,也休想搬走。否则它们就朝搬的人嘶嘶吐蛇信。一副随时扑上来咬一口的架势,吓得帮忙搬家的村民双腿直打颤。
“唉妈呀!这些蛇都成精了啊。不会真是建军显灵了吧?”
“依我说,没准真是建军派来看家护院的。知道自家闺女被建强一家欺负,派这些蛇来保护,不然咋说得通咧?”
“看来建军俩口子死后上天成仙了,不然咋使唤得动蛇咧,还条条都是剧毒,啧!”
“……”
说什么的都有。
舒老太三人听得脸色煞白。本来还想捞点值钱东西回去的,可到哪儿都被毒蛇盯着,吓得魂都没了,哪还敢觊觎老大家的物什啊。搬齐自家的东西后,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里,仿佛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再追他们似的。
看到这一幕,清苓勾了勾唇角。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他们了吧。希望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这一家子能老实点儿,别老想着霸占别人的房子。自己也好清清静静地养伤。
心情舒畅地对书记俩口子说:“书记、婶子,今个多谢你们主持公道,理当我做东、留你们吃顿便饭的,只是我吊着胳膊实在不方便,不若等我伤好了,农忙也过去了,再请叔叔婶婶上门,到时还请你们别嫌弃。”
向荣新心里赞许。这漂亮话说的,多有水准啊!今后哪个再说建军家的闺女不会说话,他跟谁急!
这样想着,说道:“丫头啊,叔主持公道那是分内事。帮你搬家是搭把手的事。你这么说就见外了。再说,你一个人过日子不容易,口粮能省则省。看你现在还吊着夹板,少说也要个把月才能继续挣工分,这么一来,下半年的口粮指定减不少,更要省着点吃了,还要留点过年……”
邓梅也说:“是啊丫头,咱们乡里乡亲的,搭把手的事哪用得着请客、回礼。你把身体养好了,早点下地挣工分才是真的。等将来你落实了好婆家、风风光光地出嫁,即便你不说,我跟你叔也会来讨一杯喜酒喝。”
第17章 犒赏蛇小弟
清苓被说得耳朵尖发烫,忙讨饶:“那行,我就不跟叔婶客气了。”
心想着哪天上山,多摘点味道好的野浆果回来,分些给书记家的孩子吃。昨个背下山的那些,失了水分后干巴巴的,拿来送人显得不够诚心。
帮忙的村民挂着担忧的神色、一步三回头地散去。
向荣新回去后让媳妇送来一包雄黄粉,说是抹点在身上,蛇不敢靠近,却也细细叮嘱了一番:“这东西抹着防身没事,千万不要仗着蛇怕这个就各个角落拼命撒,蛇走投无路了容易发狂,以前村子里有人拿雄黄粉抓蛇,被发狂的蛇咬死了……”
清苓谢过邓梅的好意,只是有小金在,雄黄粉她根本用不着。把油纸包塞进灶台上的佛龛,篱笆院门一关,回到屋里犒赏小金以及它带来的蛇小弟们。
舒建强一家当初硬赖着搬进来时,灶房里除了几十斤口粮、两陶缸腌菜外,还有十几枚鸡蛋,清苓翻出舒盈芳的记忆后,让小金看着灶房,别说鸡蛋了,一粒米都没让他们多搬。
虽说护的早已不是原来的大米、鸡蛋,但舒老太三个心虚啊,这几年无论是从老大家、还是从舒盈芳身上,昧进了多少口粮,心里大致也是有数的。因此见小金盘在灶房碗橱上,懒洋洋地睥睨着他们,哪敢多言,收拾了属于他们自个儿的家当后,憋憋屈屈地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