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鞋,给孩子们做小衣裳也一样,每次纳新鞋、缝新衣,都会把尺寸记下来。一方面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另一方面能侧面了解孩子们的发育情况。
娘四个温馨互动了两个多钟头。看到闺女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知道时间差不多了,搁下手头的活,起来兑了温水,冲了一瓶奶粉,这次轮到阳阳大宝贝喝奶粉,暖暖丫头和晏晏小宝贝喝母乳。
盈芳抱起闺女,没等她撩开衣襟,小丫头就已自动自发地拱进她怀里,寻到奶源大口大口吞咽起来。
一边抬起大腿让闺女靠着喝奶,一边托着大宝贝喂奶粉。
好在五个月下来,三胞胎似乎习惯了。
大宝贝舌尖一触到奶嘴儿,就知道是什么,双手自发地捧住对他来说尚显沉甸甸的奶瓶,吧嗒吧嗒吮吸起来。
喂饱闺女接着喂小儿子。
三个娃都喂完睡熟,盈芳已经累出一身香汗。
农历四月下旬,阳历近六月了,太阳猛的话,气温窜上三十度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向家的屋子进深长,屋里头还是蛮凉快的,尤其是安静地睡着以后,不盖条薄被、毯子很容易着凉。可同样的,这样的温度,稍微动一下也容易出汗。
盈芳兑了盆温水,蹲在后半间擦了个身,换上干净的衬衫、长裤,见孩子们睡得香,打算去河埠头把脏衣服以及孩子们的尿布兜搓洗了。
院子里传来她娘开怀的笑声:“哎哟!收获不小呀!这下有肉吃了!”
盈芳一手端着洗衣盆、一手撩开门帘走了出去。
“妈,是不是爸他们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这不一身汗,到河里洗澡去了。”看到闺女出来,姜心柔兴奋地指着屋檐角的一堆野味说,“你看,你爸和小李收获不小吧?五只山鸡、三只兔子,兔子我掂了掂,每只都有毛六斤重咧,够咱们吃好一阵子的了。哎呀我去烧锅水,今晚索性做个烧鸡咋样?就整只炖,淋上酱油、香油,鸡肚子里填上香菇、葱白,光是想着我都要流口水了……”
姜心柔快步朝灶房走,边走边喊:“福嫂!福嫂咱们今晚做烧鸡,我先烧水,一会儿咱俩把鸡剖了。”
福嫂应了一声,顺便纳闷地说:“昨儿我明明新拿了一盒火柴出来,因旧盒子里的还有两三根,我就把新的搁在佛龛里,要用了却怎么也找不到,你们谁看见了?”
姜心柔和盈芳都说没看见。
“会不会是记岔了?拿出来又拿进去了?要不等下再找吧,赶着用就先拆盒新的。”姜心柔提议说。
“那也只好这样了。”
福嫂新拿了一盒火柴出来,麻利得杀鸡脖、放血。等热水烧开,褪鸡毛。
心里反复想着难不成真记岔了?想着火柴用完了要拿盒新的出来放在佛龛前其实还没拿?唉,年纪大咯,记性没以前好了……
盈芳等她爹和小李洗完澡上岸,蹲在河埠头把衣裳、尿布浆洗干净,晾上三脚架后,也来到灶房帮忙打下手。
“你来干啥,快回房看孩子。这会儿是睡着了,可万一醒了呢?会翻身会爬了,没人看着可不放心。”姜心柔不让闺女沾手,愣是把她赶回了屋。
盈芳无奈啊,自从生了娃,家里都不让她干活了。可想想她娘的话不是没道理,先前江口埠就有个新媳妇,因铁放心睡着的娃在屋后捯饬菜地,结果娃醒了扶着床头站起来,又不会走路,结果倒栽葱一样地摔下了床,脑门肿起老大一个包,哭了好几天不说,县医院大夫还让他们注意孩子的发育,估摸是怕摔傻了。
于是搬了把小椅子,面朝南坐在房门处,这样眼角余光始终能关注到小床上的三胞胎,醒了立马就能发现;膝盖上搁着针线包,边做鞋面边听堂屋里歇着喝茶的亲爹说今儿上山的见闻。
萧三爷生怕家里人担心,没说走到了深林腹地,只说往林子里稍走了一些路。因重点放在那片奇怪的林子,盈芳倒也没察觉她爹话语里的前后矛盾。
“爸,这么说你们明天还要去?”
“去啊!”萧三爷喝了口老张大夫调配的白狗肠凉茶,舒坦地靠在椅背上说,“我和小李发现了一片林子,总感觉透着点古怪,明儿多备点干粮,打算好好探探。”
盈芳听他这么说,叮咛道:“那爸你们可要当心点,遇到危险立马撤,千万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