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未曾饮多少酒的白言蹊跑到了朱冼的红梅苑,见朱冼正在煮红梅茶,豁出脸皮找朱冼讨了一杯喝,问朱冼,“朱老,您可曾听过粗盐与细盐之分?”
朱冼用看傻子晚辈的目光看了白言蹊一眼,慢悠悠道:“我一辈子栽的跟头都是栽在了盐上,怎么会不知道?说句倚老卖老的话,老头子我见过的盐比你见过的沙都多、怎么,你吃不起细盐了?我听说外面的细盐供应有点紧缺,不过书院有特供的细盐在,还是不缺的,你去找逸之那小子,让他给你拨个半斤细盐回去泡水喝。”
白言蹊:“……”她前世见过的沙漠真不少,难道朱老见过比一望无际的撒哈拉沙漠中的沙子还多的盐?
社会我朱哥,人老见识多!
灌下一杯稍微晾凉的红梅茶,白言蹊咬牙道:“朱老,既然您已经知道外面细盐供应紧张的这件事,那事情就好办了。我也不同您绕弯子,直说吧!”
“我现在手中有一个法子,可以将粗盐提纯成细盐,甚至提纯出来的细盐比市面上的细盐还要品质好,我称呼那些盐为精制盐,也唤作雪花盐,想找条大.腿将粗盐提纯的事情办好,您能不能借我一条大.腿?”
朱冼倒茶的动作一滞,茶水溅落在桌子上。
未等茶杯里的茶水倒满,朱冼就将茶壶放在一边,眸光有些凝重,“丫头,我知道你在算学上的天赋,可是算学和柴米油盐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你可不能拿我老头子寻开心!盐的品质由盐矿决定,有的盐矿产粗盐,有的盐矿产细盐,难不成你还能将盐矿给改了?”
白言蹊默默地翻一个白眼,低声嘟囔道:“那是你们不懂化学。”
“什么?”朱冼年纪大了,耳朵略微有点背,没有听清楚白言蹊的话。
白言蹊咧咧嘴,“我现在就去买点儿粗盐去,等我将粗盐提纯出来之后,您把大.腿借给我就成!其余的事情您不用操心!”
自己给自己满上一杯味道清甜的红梅茶,白言蹊喝完之后,同朱冼告辞一声,麻溜地跑远,她得赶紧将粗盐提纯出来,到时候直接用事实说话,省的浪费口舌。
朱冼轻笑着端起茶壶来,想要给自己倒一杯茶,却发现茶壶中空空荡荡的,掀开壶盖一看,只剩下几片红梅黏在壶壁上,气得笑骂道:“这丫头,还真不同我客气!”
……
神经病系统的‘如坠冰窟’特效如同魔咒般萦绕在白言蹊的心头,她一想到从明天开始,她就将被那寒彻骨髓的冷意折磨六日,奔跑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一个衣着一般的女子在午后的徽州书院中狂奔,如一阵风般奔过石桥,奔过学堂,奔过碑林……成为了徽州书院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学堂中的学子被门外的动静吸引了心神,好奇地探头看着门外,正在诧异是何人在徽州书院如此不讲究时,学堂里授课的经科先生开口替他们解惑。
“之前跑过的那人刚通过算科考核,十日后正式册封算科博士。为师听教授你们算学的先生说,此次我徽州书院有两人通过算科考核,还有两人待定,并且通过算科考核的人已经确定要留在徽州书院任教,算科学子的好日子估计要来了。”
开口解惑的先生教授的是经科,看着自己门下的弟子整日熬夜苦读,顶着俩黑眼圈昼夜不分的学习,再看看隔壁算科的那些精神头格外足的学子,不由得有些心疼自家学生。
在徽州书院中,算科的升学率虽然比不上经科,但是算科学生的日子却过得最为轻松,能够考上就考,若是考不上,那就出去做个账房先生,或者是自己压点钱做点小本生意,一辈子滋滋润润的,哪像这些经科学子,几乎将全部希望都压.在了科举上,若是成功还好,若是不成功,那整个人就废了一半,前途迷茫不说,心灰意冷才是最为致命的。
虽说徽州书院的算科整体实力比不上经科、礼科、律科等,但是如今有两名算科博士加入,算科整体实力将得到涅槃般升华与蜕变。
试问徽州书院中哪个分科能有两位博士同时在?经科和律科只有一位,其他分科更是一位都没有。
徽州书院在各方面的决定都是由院长萧逸之和经科与律科的两名博士在做,如今算科突然来了两位博士,原先不同分科之间的平衡势必会被打破,想来算科大兴只是迟早的事情。